第22章 下山容易,上山难(1/1)
上岸之后,她故意趁着抓他胳膊空隙,用另一只手摸了把他的腹肌。
“手感怎么样?”他凑到桑媚耳朵说道。
温热的呼吸呼在了我的耳朵上,奇异的刺痒使人不舒服。“干嘛你,什么手感,你在说什么呢?”装作若无其事,慢慢离开。
陈跟在小孩儿后面,感到背后冷嗖嗖的我转头,“你有事直说,像鬼一样跟我身后做什么,你挡我太阳光了知道吗!”坐到秋千上,我边啃西瓜并不满地小声啍唧。
“你师父,已经回上云宫了,并且坐化了,你要回去看一眼吗?”
大脑空白缺氧,我立马起身。“南宫,他、他、他坐化了,你、我、老头坐化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盯着手表,她哭了已经两个小时了。他起身拍了拍她的后背,他很不懂这种感情。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花这么多时间哭泣,又花这么多时间来伤害自己又释怀修复自己,还得他搀着她回房。
过度的悲痛引发了伤心者的抽搐,极大体力的消耗,她几乎站不起身,只能靠着搀扶回房。
房门关了,独处的空间总会放大一个人的痛苦与感伤。
回忆起上云宫的往事,南宫老头总是指引感化着她卑劣的人生。
思念如无孔不入的感伤袭来,那年,养父下矿死亡,她成了孤儿,从此,破旧褪色的土墙房再没有了农村浪人的喧器吵闹,只留下了一个幼女在苦苦求生的哀求。
破烂的瓦房,一下雨,雨滴总能渗入,土筑的地板也总阴冷潮湿。适宜环境下生长的霉菌,加剧了房间的腐烂恶臭。
掀开厨房,陈旧木柜的外框,昨夜煮好的南瓜汤早已爬满蟑螂,催生的蝇虫,在与她争夺活着的希望。用山泉水清洗完污虫糟臭后,她将南瓜全数吞咽下去。雨仍在绵延不断侵倒,没有雨伞,光着脚。衣物破烂腐臭的她终于着急吞咽下最后的南瓜块,腹中的饱腹感才有了几分,用褪色的脏腐衣袖擦完嘴角的渍水与感冒后不经意露出的鼻涕,她望着家门外的其他家户烟囱上升起的袅袅炊烟,莫名的感受袭卷着幼小的她。
“小孩儿,可以告诉老头你们村的桑姓人家住处吗。”
听到呼喊,她光着脚,走到了老头身旁。那是我与师傅的第一次相遇,他戴着斗笠,满眼慈祥,拄着拐杖。白色的胡须很长,双鬓已泛白。却支着老油伞,替她挡雨。
“你好,你是找我们村姓桑的人家吗。我们家就是。爷爷,你有事吗?”
“给爷爷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桑媚,读六年级了。”
……
她被南宫收养了,从此之后,有了饱腹的地方,上学的老师同学也不会再问她为什么不穿鞋子,为什么不交学校粮食,为什么衣服大热天还穿长袖,她试着融入她隔离太久的学校生活,但,却使她更加孤僻。
那年,她出乎意料的考上了省重点的普高,师父沒有预想的会惊讶为她欢呼,只是一如往常为她添置好一切物品。
下山,上高中的那天,老头与她走了好几里山路,最后,老头留在了山头,一直望着下山的她。她每次回头,总能看到老头挥着手的身影,尽管雾气迷漫着老头。她想立马折回去,告诉老头,她不想上高中,高中不好玩,她没朋友,没人愿意和她坐同桌,和她去食堂吃饭。宿舍很吵,她每晚都无法入睡,数学很难,坐在最后排她什么都听不到。
她还想告诉老头,曾经初中欺负她的男孩儿是年级第一,她成绩追不上,她很懊恼。
……
高考结束后,她落榜了。
南宫却安慰她“小徒弟,可不能这么容易被打败。高考这种大事,不是努力就一定会成功的,师父知道你学习肯定是刻苦,理论知识也是够的。但,你知道,你在考场做题会突然按着不一样的方式去做,你甚至是知道,想停手修改,但,你手却不停使唤,强迫你做下去。”
“师傅,我不懂!”
“这就是你还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来走这条路!可能,最后还是沒有结果,但,你又必须走下去,不能退缩与逃避!”
最后,她选择了复读,却又在路上出了车祸。
被撞翻出去,撑着意识,她拼命爬出大车向她驶来的方向,折断的双手手指,入目猩红的大腿。刺激的血臭清醒着她的大脑,用尽全身力量爬出,望向上云宫的方向,头脑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