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1/1)
苏辰虽是自嘲,却引得进出的学生们一阵愤怒。
“放肆!”
“文圣亲笔之下,休得胡言乱语!”
“哪里来的无知之辈,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文圣的深意,岂是你这样漂亮的草包能懂的?”
……
就连费洋洋这样的顶级纨绔都有些脸红了,悄悄退了两步,与苏辰保持距离。
苏辰也不恼怒。
这些人为了维护他的分身而呵斥他,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他此刻心情大好,有心逗一逗这些学生,问道:
“什么深意?难道这乱七八糟的字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一个白袍文人青年站了出来,自豪道:
“这是自然!
你连这都不知道,真是白瞎了你这张帅脸!”
苏辰哈哈大笑:
“呐,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哈。”
那青年直接无语,他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家伙。
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
“我随便举个例子,当年林凯老师在这牌坊之下静坐七天七夜,一朝顿悟,最终成为了学院的一代名师!”
林凯?
这个名字苏辰有点熟悉。
想了想,才终于想起来:
“你说的,是那个文圣给他上课,他却对文圣说‘你管得着吗’的那个小鬼么?”
“什么小鬼?
请放尊重些!
林凯老师当年年少轻狂,才说出那等不尊师重道的话来。
不过文圣却并没有责罚于他!
每每提起这事,老师都会在愧疚悔恨之余感慨文圣胸襟之博大!”
这人说的不错,文圣当时确实没有责罚林凯。
不是不想,而是没空。
当时他正要一巴掌扇飞林凯,却因为吃了太多大补仙草消化不良突然肚子痛了。
等跑完茅房,林凯已经被他的家族接了回去。
为表歉意,他的家族还留下了一大堆天材地宝。
文圣这才消气。
没想到竟然因此收获了一个“胸襟博大”的美名。
“那么……”
苏辰又问道:
“那小鬼到底顿悟出了什么呢?”
青年昂首道:
“老师说了,顿悟因人而异,悟出的道理自然也是各有不同的。”
苏辰笑道:
“那你呢?你从这字上看到了什么?”
青年抬手朝牌坊行了个书生礼,高声道:
“题字的内容自不必多说,乃千古警世良言!
我看到的,却不止于此。
就说那几处写错后的胡乱涂抹,文圣完全可以将之消除重写。
但他却没有那样做,而是保留了下来。
为什么?”
苏辰配合地问道:
“对啊,为什么呢?”
青年挺了挺胸,傲娇道:
“文圣他老人家就是想告诉后来人:
瓜无滚圆、人无十全,便是我文圣也会出错。
但错了不可怕,大大方方承认,然后改进便可。
切勿做出逃避、遮掩的事来!”
这过度解读让苏辰有些忍俊不禁,又问道:
“还有吗?”
青年抬头望天,脸现崇敬之色,激昂道:
“再看文圣的字,完全不成字体,难道是他老人家真的不会书法吗?
不!
他老人家是在告诉我们做人做事要不拘一格!
只有跳出条条框框,才能像他老人家那样恣意潇洒,做出大的学问来!”
呃……
苏辰都被吹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相信,就算再问下去,这学生也还能接着吹!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这个学生。
就算他没再发问,这学生却仍在继续:
“文圣之格局与不羁,从他随口哼来的一首小诗便能看出一二:
吾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倾倒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瞧瞧,这是何等的气魄与胸襟!”
苏辰不自禁老脸一红。
这事啊,还得从当年文圣逛一座位于游船上的青楼说起。
当时正是华灯初上之时,江上游船座座、灯火星点。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他又倚着栏杆开始喝酒操琴。
各种靡靡小调、调情嬉笑随着身下摇晃的波涛起伏。
他兴致一起,就高声吟了这么一首在网上看来的打油诗。
没想到却被过度解读得这么高!
现在想来,还是放浪形骸了些。
一晃多年,那个叫作琴的花魁,若没有遇上仙缘,早就已经老死了吧?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喽!
苏辰笑着摇了摇头,选择了终止话题:
“尬吹就此打住。
就算你说出花来,这字就是丑!
就像你去问农业部的学生,他们会告诉你:
鸭就是鸭,鼠就是鼠。
指鼠为鸭、指鹿为马,说辞再漂亮,也只会贻笑大方。”
青年不服,正要展开长篇大论,肩膀却被一只洁白纤手轻轻拍了拍。
青年转头,当即恭敬退至一旁,行礼道:
“学生见过院长。”
院长是个女人。
一个温婉端庄的女人。
其面容和善,眉眼间透着一股柔和。
直看得那青年如沐春风,被苏辰反呛而变得激荡的心情不自觉间就平静了下来。
院长的声音与她的人也是高度统一的。
沉静而淡泊。
便如一汪幽静的深潭。
看上一眼,就教人神为之安,只觉心旷神怡宁静悠远。
“多年不见,辰哥儿依然这般好兴致。”
苏辰哈哈一笑,抬起右手直接搭在院长肩上,与院长来了一个勾肩搭背。
“好久不见啊丫头!走,给我这混蛋儿子搞一下入院测试先!”
说罢,就这样揽着院长进去了,留下学生们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向来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院长,怎会任由这家伙如此无礼、如此放肆?!
夕采薇听苏辰说过他与这院长的往事,知道他们乃是至交,也不吃醋,微微一笑,紧跟而入。
陆仁甲再一次被苏辰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可是闻名三界的花下书院的院长啊!
姐夫向来随性,不知礼数就算了,院长竟然……
竟然默许了他的行为?!
姐夫啊姐夫,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随后他也学着苏辰,与费洋洋勾肩搭背,叹道:
“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关系这么深!你入院的事应该是没问题了。”
费洋洋激动得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我大爹就是牛!”
随后疑惑地看了陆仁甲一眼,一把甩开陆仁甲的手。
“你谁啊?没见过你啊?
呐,如果你也想蹭我大爹的关系进书院,那你求我。
说不定本公子一高兴就帮你说几句好话呢!”
陆仁甲:“……”
我们一起走了一路,竟然说没见过我?!
老子是你……呃……
话说,亲娘的弟弟叫舅舅,那小妈的弟弟该怎么称呼啊?
小舅?
后舅?
算了,爱啥啥吧,不差辈分就行。
费洋洋不理会无语的陆仁甲,快步进了书院,自豪地大喊道:
“大爹,等等你的好大儿!”
陆仁甲有样学样,从腰间掏出折扇唰地一声展开,声音比费洋洋还要高几分:
“姐~夫~~~等等你帅气的小舅子!”
尤其“姐夫”两个字,特意加了长音和重音,引得周围学生们纷纷侧目相看。
陆仁甲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已是湿了眼眶:
是目光!
是看向我的目光!
是注视的目光!
是炙热的目光!!!
啊!
这火热的感觉!
真鸡儿爽!
姐夫,我谢谢你嗷!
真的,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