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矛盾（1/1）

“弗塔根阁下，鉴于最近发生的事，我很难相信高等精灵的诚意，以及他在草案中提到的这种方式的真实性。我们的祖先跟随着乌瑞恩家族南下，在这片土地上奋斗终身，这才有了如今的贵族头衔。这是国王对我们的许诺，这些权利是我们用鲜血和生命争取来的。试问一下，如果贵族没有了土地和特权，那么贵族还能称之为贵族吗？”

一位年迈的贵族轻轻敲击着手中的文件，用一种沉重的语气向伯瓦尔弗塔根询问道。

他的话引来了其他贵族的赞同。

“这是一种背叛！”

“他不该这样做！”

“实在是太荒缪了！”

……

伯瓦尔弗塔根清了清嗓子，让现场安静下来。

阻力不小。

这是之前就已经预料到的情况。

特权二字，才是这些贵族不愿意放弃的原因。

自古以来，只有那些拥有领地，俨然是一个小型国王的贵族，才能称之为贵族。而现在，艾兰晨星正谋划着夺取这些特权。没有特权的贵族，和商人有什么区别？

伯瓦尔弗塔根思虑良久，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暴风王国的未来没有你们位置。”这样的强力的话，现在说出来，只会适得其反。

要是激起贵族们的不满，这个还未走上正轨的国家又会迎来新的混乱。

“弗塔根，你不能纵容高等精灵在人类王国中横行，取消奴隶制，取消私兵制已经让很多贵族不满了。别忘了，这个国家真正的根基是谁！”

伯瓦尔弗塔根听着年迈贵族的话语，眼神越来越冰冷。

可他却无可奈何。

“诸位，这个改革草案只是先拿出来，征求意见。不过，我们得意识到，改革势在必行，但如何改革，是一个过程。大家有意见，可以提，我们会经过反复协商，最终达成一致。”

随着伯瓦尔弗塔根的话说出口，在场的贵族都有一种从战场上取得胜利的喜悦。

至此，这场谈论无果而终。

艾兰在不久以后的某天，从伯瓦尔弗塔根那里得到了反馈。

面对贵族们的反对，艾兰显得很平静。

“晨星阁下，这件事，不好办。”

伯瓦尔弗塔根并不确定艾兰是否会让步，但他清楚，如果艾兰让步，贵族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没关系，可以再从长计议。”

艾兰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历史上的变革，都充满了流血和斗争。

“目前贵族们所关注的，还是领地的自主权和私兵制。这两点是贵族们生存的根本。而且，他们还觉得，我们的政策对自由民的倾斜力度太大，已经影响到了贵族的生存和发展。”

“伯瓦尔，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注定要有一部分人在这个过程中淘汰。顽固不化的，企图阻止历史进程的家伙们，最后只有一条路可走。但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聪明人。”

“这件事就暂且搁置吧，毕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重建工作。”

艾兰晨星的态度反而让伯瓦尔弗塔根不太能确定高等精灵内心深处的想法。暂且搁置，以后就一定会重启吗？

“晨星阁下，我会继续努力争取的。”

伯瓦尔弗塔根只能如此。

但艾兰对此，真的没什么想法。

“伯瓦尔，最近一段时间，你觉得我们的工作做的如何？”

伯瓦尔弗塔根想了想，回答道：“总体来说，现如今的暴风王国趋向于稳定和秩序。虽然有一部分人触犯了暴风王国临时法典，但他们都很快就被处理了。而且通过每天的张榜公示，也起到了警示作用。大部分定居点的修建工作，已经完成。在定居点附近，已经开辟出大片的土地，趁着现在的季节，正在耕种。人们对于暴风王国系统的使用和适应，也都走上正轨。对于数字货币，也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商业正在逐渐恢复，尽管只是一些日用品的买卖，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重建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社会秩序虽然有些波动，但总体还算稳定。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社会呈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的姿态。从各方面来讲，伯瓦尔弗塔根对现在的局面都很满意。

当然，也有一些不足。

社会矛盾在逐渐激化，特别是贵族和自由民之间的矛盾在逐渐增多。

特别是艾兰晨星制定的临时法典，极大的激发了自由民的自由意志，这点对贵族而言，是一种不好的信号。

想一步从封建君主贵族制就到资本化阶段，的确有些困难。人们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

“我们的工作，难道就没有不足之处吗，伯瓦尔？我不太喜欢听赞歌，看待任何一种事物，不同的角度就会有不同的观点。在这个世上，没有只有优点没有缺点的事物。”

伯瓦尔弗塔根想了想，只好继续说道：“矛盾也是有的……”

伯瓦尔弗塔根看法还算中肯，艾兰晨星忍不住点了点头。

“我不太懂所谓的政治，不过在我看来，政治无外乎就是不同阵营，不同群体之间的较量。通过分化，打压，孤立，拉拢等手段，扩大各自阵营的实力，提升影响力。我也不在乎这些手段和措施，但如果他们的举动影响到了法律的实施，那么我同样不会手软。”

“晨星阁下，这样的高压姿态，会不会引发冲突？”

伯瓦尔弗塔根对于艾兰晨星的强硬态度，表示不解。他并不觉得艾兰不懂政治，相反，艾兰对政治的理解可谓足够深刻。但高等精灵似乎并不热衷于政治斗争。也许这才是关键。

实际上，艾兰比伯瓦尔弗塔根预想的更加洞如观火。

整个暴风王国将近十六万的人口，自由民占据了大多数，艾兰发布的一系列政策，激发自由民的自由意志，已经形成了一股风潮。

当然，艾兰并没有想要借助这股风潮清洗贵族的想法，但如果这些贵族足够愚蠢，那么他并不介意用些强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