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父的威严（1/1）

由于上两周的怪物袭击事件实在太过骇人听闻，这直接导致堰城的旅游业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整条街道都变得冷冷清清，没几个行人。

师兄妹三人并肩走在这样冷清的街道上，钟佰沉吟半响，随后郑重其事地询问自己的师弟师妹说：“绍程、倩雯，对于召唤人这件事，我想问问你们的想法，你们是否要正式成为召唤人对抗妖怪？”

两人几乎没有思考，张嘴就要表示肯定，然而钟佰抢在他们之前说：“先不要急着回答我，师父常教导我们‘凡事要谋定而后动’，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想过，走上这条路你们会面临什么？”

两人不说话，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显然他们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见两人不说话，钟佰继续说道：“你们要知道，与那种怪物战斗不同于我们平日里师门内的切磋。那是真正的生死拼杀，敌人使出的每一招奔着要你命去的，稍有不慎就会血肉横飞。你们也看到了现在钟仟的惨状，我的手也还没痊愈，你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没好。如果你们最后选择了与妖物战斗，遍体鳞伤只会是常态……穿上万象铠甲所承担的责任与后果，你们有想过吗？”

“你们是我最交心的好友、最亲密的家人，我希望你们能够仔细考虑一下，做出这个选择会对你们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两人依旧沉默不言，钟佰也没有继续讲下去，留待时间让他们思考。

大约五分钟以后，刘绍程抬起头来，眼神也变得坚定犀利，他说：“师兄，我想好了，我要去！师父也曾教导我们‘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我从小最是崇拜山上的那些道士，甲子荡妖的时候，他们义无反顾地下山惩奸除恶，除魔卫道，我把他们视为榜样，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我绝对要追随他们的脚步。”

钟佰看着刘绍程的眼睛，赞赏地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师弟就是这样的人，做人做事一根筋，心正义存，师父也常常说，自己这个二徒弟身上有着一股子旧时代的“侠”气。

“你呢，师妹？”袁倩雯蹙眉深思却始终没有答复，她并不像刘绍程那样嫉恶如仇，也不想做什么救世的大英雄，最初听到自己是适应者，心里也并没有欢呼雀跃的感觉，只有一种“哦，是就是咯”的想法，钟佰与刘邵程没有打扰袁倩雯，他们一左一右分别站在自己师妹的身边引路。

事实上钟佰并不是想要袁倩雯现在就想出一个做或不做的理由，平心而论，钟佰认为很多时候人决定做一件事情并不一定需要一个理由，但是想要长久的坚持，那就需要一个目的、一个方向引导我们持续不断的前进。

没由来的坚持是很可怕的。远东经常会有杀人鬼、修罗祸世的传闻，那事实上就是因为他们终日杀戮，却无有能为之杀戮的缘由，最终被怨恨吞噬化身修罗。

钟佰就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这样即使他们将来需要做类似的事情而不至于迷失自我，毕竟钟佰不是什么技艺高超的剑圣，他没有办法同这些拥有超人力量的怪物抗衡，如果将来师弟师妹们为这样的战斗迷失了，他无力制止。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玉壶山脚下，袁倩雯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见状，钟佰宽慰她道：“倩雯你不用着急，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明白的。只要将来你的答案能够说服自己就行。”

接着钟佰又对两个人叮嘱道：“如果你们两个最后决定要做这件事，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您们。”“什么事情？”钟佰俯首，一字一顿：“千——万——记——得——要——薪——水！”

两人被这一下逗笑了。“害，我还以为师兄你说什么呢，这么严肃。”

“再怎么样咱也不能打白工啊，走吧，去见师父。”

“啪、啪啪——”三人刚走到武馆门口，还没进门就已经听见了门的另一面传来的操练声。钟佰推开门，只见荆暨和李廉在闷头打桩，心情很是低落的样子。

还不待他关心关心师弟师妹们的身心状况，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唤：“是倩雯绍程他们吗？进来吧。”

三人面面相觑，均是看出了对方的疑惑，不过他们也没管这么多，进了房。许久未见的师父王平明坐在正对着演武场的红木圈椅上，他两脚自然地立在地上，一手包住另一手的手指，手肘放松搭在扶手上，身体挺直却不笔直，而是稍微向前倾。

钟佰进屋只是瞥了一眼师父的脸色，心中就暗道不妙，他很明显的感觉师父现在正在气头上。

难怪师弟师妹闷头打桩大气不敢出一声，看来是刚被师父训过啊。还不待钟佰进去，又听见王平明大声说：“都回来了——嗯，一点茶叶都没有了，想喝杯热茶也喝不了，老大，你去山下帮我买几罐茶叶吧。”

嗯？这个时候叫我去买茶，不训我了？

钟佰有些意外，但是也没多想，连忙下山奔茶铺去了。

钟佰一走，屋内就只剩下师徒三人了。只见王平明脸色一变，“砰——”的一声，手狠狠地砸在扶手上，他怒斥道：“混账！你们学东西都学到哪里去了！把我平时说的话当耳旁风吗？我多少次告诫你们不要打架不要打架，遇到危险就赶紧跑，你们呢？见到那种非人的东西居然不跑，居然每个人还跟它过两招？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啊？范马星人？以为自己会点武功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咳，咳咳……”

似乎是情绪太过激动，王平明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师父喝茶。”袁倩雯机灵地递出刚刚泡好的热茶，王平明接过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狠狠瞪了一眼袁倩雯。袁倩雯做了个讨好的笑容，然后乖乖站回去原来的位置。

王阳平歇息了一会，然后询问道：“听说你们被选上了老五家的那什么……”

“万象铠甲，师父”袁倩雯提醒道。

“我知道！”王平明白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徒弟，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做那什么召唤人，我想告诉你们，在做出选择前，你们要先想清楚这个选择会导致的后果。”

“想清楚了师父”刘绍程说道。

“什么？”王平明好像没听清。

“我说我想清楚了师父，我跟师兄讲过了，我想要做，我想做万象召唤人，剿灭那些妖怪。”

“哦……行，仔细考虑过了就行……”说完这句话，师父陷入了沉默。“原来老大跟他们聊过这个了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袁倩雯好像听见师父小声嘀咕了一下。

三十分钟后，钟佰怀揣着一盒普洱回到武馆，却见师徒五人桌上的绿茶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王平明看着钟佰，钟佰也看着自家师父，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然后……王平明：“徒儿来喝杯茶？”钟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