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想要留下一样东西,死了才永远不会离开。(1/1)
喉结翻滚,呼吸急促,谢时祈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变得格外沉重。
似有一道热浪在不断灼烧着他的理智。
“哥哥,你会一直留下陪我的,对吗?”
开口的嗓音干涩得厉害,纤长的手指忍不住勾住真丝睡衣的衣领,指尖颤抖,眼底是克制不住的兴奋。
他的呼吸越发沉重急促,他像是个卑劣瘾君子,病态地想要索取有关岑愿的一切。
这个人身上的每一点,都在吸引着他。
他从未如此想要得到过一样东西。
完完整整的得到他。
如果说这就是喜欢,那他确实是喜欢岑愿。
他想要将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彻彻底底的留在自己身边,再也逃不开半分。
“哥哥……”
“哥哥……”
“……”
沙哑的声音低沉,染着葡萄苦涩的情欲,越发凄楚的呢喃像是什么要破土而出。
谢时祈眼底的猩红之色越盛。
“你留下来,留下来,既然来了我的世界,就不能再走了……”
“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不会再有机会离开我了……”
指尖从心口游移到脖颈,然后,一点点收紧。
琥珀色的眸底带着越发病态的癫狂。
“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留下岑愿。
没有人对他好,岑愿是唯一一个,他想要抓住这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卑劣如他,实在是太渺小了。
想要留下一样东西,死了才永远不会离开。
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他那个母亲是这样,那只小鸟和小猫也是这样。
谢时琰让他约着那个女人出来是想抹去这个污点,他完美家庭的污点。
其实他都知道的。
但他能怎么办呢?
他又不能反抗。
只是透过她凄惨的样子,谢时祈好像看到自己的小时候。
还没有被认回谢家的时候……
他不是没有期盼过母爱,期盼着自己听话一点,再听话一点,是不是母亲就能喜欢他?
可她更像是来索命的厉鬼,天天对他非打即骂,用着最肮脏污秽的话语来侮辱他。
对那个女人起杀心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就是她为了一千块钱,想将他押在红灯区那个男人手上的时候吧……
自己长得好看,他很小就知道了,可在那样的地方,这样的相貌只会被人觊觎。
所以他向那个女人证明了他会更有价值。
他被认回谢家。
甚至连亲子鉴定都不需要,这张脸和那个男人长得真像啊。
他们想要看到自己被母亲抛弃而伤心欲绝的样子,那他就演给他们看好了。
那个女人一次次喜滋滋地从谢家拿了钱离开,随之而来对他的奚落嘲笑也更多,可他在乎吗?
根本就不在乎啊。
那每一笔钱,都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就像是他后来很喜欢的小鸟,亦或是谢时意养的,却格外亲近他的小猫。
还有太多,
太多了。
多到谢时祈已经数不清。
这些东西都是被谢家那些人弄死的。
有些是被他自己动手杀死的。
与其被其他人折磨着剥皮拆骨,不如让他来动手,还能留个全尸。
也是,他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喜欢”这种情绪的。
他所珍视的,没有一个能留在手上。
刚开始还会难过,后来他甚至觉得这也挺好。
把它们全部埋在一起,也能一直陪着他。
而现在,他再一次掌握了生杀大权,指腹之下,是他日夜渴求的人。
温热的触感,手指微微收着,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血液流过动脉引起的颤动。
是滚烫的灼热感,颤动的血管中好像是要喷薄而出的岩浆。
只要自己收紧一些,再收紧一些……
岑愿就会像之前那些小动物,还有他的母亲一样,可以永远陪着他。
寂静的房间中响起少年克制又疯狂的声音,“哥哥,你和它们一样了,是不是就能一直陪着我……”
谢时祈望着岑愿,素日温软无害的眸子此刻逐渐被病态的癫狂占据,眼底如深邃的幽潭,
“哥哥……”
“留下来陪我吧。”
如玉的一双手扣在少年的喉结上,缓缓收紧。
呼吸声变得越发急促,像是压抑到极点的兴奋。
“唔……”
许是太不舒服了,本该熟睡的人却在此刻迷迷糊糊睁开眼,浅褐色的眸中漾着层水雾,清凌凌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带着些刚睡醒的迷糊。
可爱得紧。
对上那双眸子的那一刻,谢时祈如梦初醒!
他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一瞬间血色尽退,颤抖着往后退,可床上的人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完了……
彻底完了。
他想要落荒而逃,害怕在这双清澈的眸中看到那种熟悉的嫌恶,就像是所有人对他一直以来做的一切。
他亲手掐断了阳光。
是他……
他没机会了。
哥哥肯定会讨厌他的……
谢时祈垂眸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又忽然发了狠看向床上的人,眼中的猩红变得更加狠厉。
不,他还有机会。
还能把他留下来……
只要……
杀了他!
指尖触及口袋里的一点凉意,冻得谢时祈一个激灵,而后缓缓攥紧。
少年看向岑愿,眼中是虎视眈眈,像极了被逼到末路,随时准备扑杀而上的猛虎。
岑愿见他看过来,却没有预料中的生气。
只是迷迷糊糊地朝他咧开一个笑,手指轻拍着他的手背,然后,将脸贴了上去,轻轻蹭了蹭,
低声呢喃,
“小十七,不怕,我装了灯了……”
“地下室……也有。”
随后又睡了过去。
两句话熟稔得仿佛排练过千万遍。
捏在指尖的蝴蝶刀在这一刻似有千斤重,有什么堵得他喉咙发涩,眼眶发酸。
想起来楼梯的壁灯,就连地下室……
都有人记得。
什么都记得。
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人,灯光下的少年慵懒又迷人,什么都不做,便能让他失控。
谢时祈站在床边,口袋中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那个不知死活的人还攥着他的手腕,脸靠着他的手背,没有半分防备。
像是将全部都交托给他。
米色的床单上两只手紧紧依靠在一起,像是天生一对。
良久,谢时祈终于认命地垂下脑袋,用另一只手抚上岑愿白嫩的脸颊,
然后是脖颈……
刚刚掐出的红痕看着格外刺眼。
盖掉吧……
纤长的指尖落在睡衣的扣子。
“哥哥,不能离开我啊……”
第二颗扣子解开。
“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入目是一大片的白雪缀着红樱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