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稿五（1/1）

夜，方才暗下来，水雾层层弥漫散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海面在轻柔月光的照耀下，染成一片银色。

小夭撑着脑袋，怔怔望着海贝外五彩缤纷的鱼群游来游去。

许久，她收回目光，只见相柳随意把玩着手中的小贝壳。这些皆是他闲来无事时从周围拾来，准备串成装饰品用。

这段时间，小夭一直在海底同相柳一起生活。相柳虽然表面上十分嫌弃她，可小夭知道他自出生在这里一直孤身一人，心里渴望小夭能一直留下陪着他。

每日晚上，小夭会像姐姐一般，给相柳讲故事，哄他入睡。

起初，相柳十分抗拒，冷声说：“幼稚。”。后来，相柳别扭几次后，有时小夭忘记此事，他便会各种暗示提醒。

小夭总觉得面前这个缩小版相柳在嘴硬方面是无师自通，或许这是相柳无论何时都会具备的属性。

“今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是我生活地方人们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

相柳轻轻闭眼，安静地躺着聆听。

“从前啊有一对恋人。男的呢，是一个忠厚的小伙子，父母早早去世，他便养牛为生。一次偶然啊，他在山中遇到了一群仙子在河中嬉戏，与一位仙子互生情愫后，便瞒着天庭成了婚.........”

“他们的忠贞爱情感动了喜鹊，千万只喜鹊飞来，搭成鹊桥，让他们走上鹊桥相会，王母娘娘对此也无奈，只好允许两人在每年七月七日于鹊桥相会。”

小夭讲完后，透过贝壳的缝隙向海面望去，“今日便是七月初七，民间的七夕节。”

相柳缓缓睁眼，问：“有什么特殊的吗？”

小夭粲然一笑，温声解释：“每至此日，女子会手持彩线，对月穿针，表现出一双巧手，而织成的彩布会送给自己的心上人，以示情意。“

相柳歪着脑袋，懵懂问道：“什么是心上人？”

“如海上那轮圆月般，既近在眼前，也远在天上，渴望靠近而又不敢靠近。一日不见，便生相思。”

相柳似乎无法理解这种情感，闷闷地问：“那你有心上人吗？”

小夭回头凝视着相柳，看到所思之人少时的模样，眼神温柔下来，“我的心上人便如那海底月般可望而不可及。”

相柳虽无法形容此刻小夭的眼神，但他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在破土而出，像是一件埋藏已久的宝藏，即将被打开。

小夭靠近了些，试探问：“你不如同我一起去海上看看吧。”

相柳自出生在天地，便从未出过海，并非不愿，而是那海中的鱼怪个个凶残无比，只有身处这贝壳中才能安全地活下去。

小夭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握住他温热的手说：“不用怕，我在。”

相柳虽然有所顾虑，但身体仍下意识地跟随小夭离开贝壳。

幸运的是，两人一路上都没遇到过鱼怪。相柳见到那些如七彩灯罩般的水母，惊讶地睁大眼。他生来第一次见到大海中除了那些丑陋的鱼怪和巨大的玳瑁，还有如此令人神往的瑰丽美景。

小夭记起第一次和相柳在海底遨游中见到这些从未见过的景色，心情也同现在的相柳那般惊叹。

小夭牵着相柳的小手，一同站在海面上。宽阔的海面上映着月亮的倒影，而月亮却高高地挂在天边。

相柳虽从没来到海上，可见到此景时，脑中略过一些画面，还没等他捕捉到，便一闪而过。

一阵清凉的海风吹过二人，除了“沙沙”风声，相柳依稀听到一句话。

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便很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