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涯共此时（1/1）

柔和的月光照射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头海妖如同从海底赫然立起的峦峰般，颇有遮天蔽日之势。

相柳真身布满了白色的鳞片，赤红的九双眼如太阳一般映在夜空中，睥睨着世间万物。

相柳乃天地所造，小夭第一次仔细注视着相柳的真身，大自然震撼天地的力量在她面前展露无遗。

小夭一时说不出话，并非是觉得怪异，而是实在过于震撼。她在玉山修习时，因为贪玩，在林子里见过各种各样的妖兽，但是和面前这只比起来，那些简直如蝼蚁般弱小。

相柳的一只头低了下来，停在小夭面前，还在不停地吐着信子，小夭顿觉周身温度如同在极北之地一般冷得让人不住打寒颤。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震撼，露出一抹笑：“我在人间游历那么久，见过的妖族也数不胜数，而你是唯一集霸气勇猛，威风凛凛，俊美绝伦于一身的妖，感谢相柳大人让我大开眼界。”

相柳的一只头眨了眨眼：“若是来日你不听话，我便将你撕成九段，一个头吞一口。”

小夭狂点头，附和道：“小女子必然对相柳大人唯命是从。不过......你这些头可以独立思考问题吗，还是说只听主头发号施令，他们不会打架吗........”

没等小夭问完，相柳便凶狠地露出獠牙。她突然觉得相柳这妖身还挺可爱的，一生气便露出獠牙，像个孩子一样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外露于形。

这么想着，她竟缓缓伸手摸上相柳的头，冰凉的触感还没持续片刻，相柳便将头收了回去，随即变为人身，从海面上踏雪而来。

海浪轻拍着海滩，发出的声音仿佛是在发笑，嘲笑相柳这样一个征服大海的九头妖竟被一个那么小只的姑娘拿下。

相柳原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夭的神情，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小夭似乎并不害怕，甚至还敢上手抚摸他的头。

他轻咳两声，别扭道：“刚才我说的话是认真的，若是惹我生气，我便.......”

“知道啦，若是我不小心惹到你，你便将我生吞活剥，一口一口吃掉。”

折腾了这么久，海风与海浪声像是催眠良药一般，让小夭困得直想合眼。

“睡吧。”

相柳身上的味道十分奇特，不同于常见的松香与檀香。

小夭最先嗅出的便是香甜的橙味，其中混着淡淡的苦涩之气，后调是香檀木的气味在鼻间挥之不去，让她顿感安心，靠在相柳身上沉沉睡去。

........

新年的前一天，小夭同相柳回到了清水镇。

此时家家户户都在贴福字，买酒买肉，走亲访友，一幅喜气洋洋之景。

小夭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便熟练地同卖肉的屠户砍价，最终以六成原价买下。

“你们平日都是这般迎接新年的吗？”

“对啊，你没见过吗？”

相柳摇摇头，平淡地说：“往年的今日，我都是在军营中。不过每逢此日，营帐中的辰荣士兵便齐齐望着辰荣国的方向，一番打听后，我才得知是举家团圆的节日。”

小夭好奇地问道：“你不是顶替了防风邶的身份吗，难道不用参加防风氏的聚宴？”

“防风邶不过是个庶子，生母也......人微言轻，去与不去都无人在意。”

小夭将手中的肉递给相柳，示意他拿着，“那你笑一笑嘛，过年的时候人人都是喜笑颜开，对新的一年充满希冀。”

闻言，相柳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除了好奇，同时多了一分期待。

若是你此前从未经历，我便用这人间烟火留住你对世间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