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祖上(1/1)
“你………”
酒儿一眼就认出来了身旁这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尽管穿着粗麻素衣,可那绝美冷峻的脸庞以及那双透了一点深蓝色的深邃双眸是让人想忘也无法忘记的。
“是我。”
那男子一反昨日里寒气逼人的目光,反而声音柔和,秋目脉脉的对着酒儿笑了又笑。
“好奇怪,我为什么也要跟着笑。”
酒儿紧了紧喉咙,艰难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转头看向人群前方。
她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三神庙被毁是她亲眼目睹的,眼前这个人是同长命仙君石像一同被劈下来的。
自己虽然施以援手帮了那么一点点的小忙,可毕竟神庙被毁这件事太过要紧,自己能摘得多干净就多干净,以免引火上身。
那男子也恰到好处的不多言,只是站在酒儿身边,同酒儿一样把自己完全当成个局外人,时不时的还和周围人一同感慨惋惜一下。
“各位父老乡亲,安静安静。”
刘迁大管家胸脯抬得老高,双手下压,“我们家范员外听闻三神庙被毁,心中甚是不安。”
见百姓安静下来,刘大管家便双手环在胸前,一副自负骄傲的模样继续他的演讲。
“这三神庙是什么地方?”
“放屁,谁还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人看不惯刘大管家的故弄玄虚,小声呛道。
“这三神庙可是供奉三位仙君的地方。这仙君又是何方神圣?那可是掌管人间福,禄,寿的三大座上仙君。”
说到此处刘大管家提高了嗓门,单手指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又来了……”
围观的百姓一片嘘声,有的干脆堵起耳朵,单脚刨地,看天看大地,就是不看刘大管家。
“那三位仙君皆乃我范氏族上飞升入上天境的仙官。何等的荣耀,荣耀,耀啊。”刘大管家打了个大喷嚏,一阵脊背发凉,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突然窥探了一般,心一下子慌了又慌。
他凝了凝神继续说道:“天降大劫,先祖神庙被毁,我等作为后辈,怎敢怠慢,为不让祖上断了香火,我家员外特提黄金万两,另去江南找了最厉害的楼宇修葺的行家前来,将咱们的三神殿重新整修一番,誓要比先前的还要华丽,石像还要大上万分,总之怎么气派怎么来。”
此处应该是为掌声而停顿的,可围观的群众却毫无兴趣,似乎早已知道了结果
毕竟范家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人家,也不知道哪里传下来的家谱,非要说自己是三神殿里的三位仙君的后裔,整日里将三神庙视为自己家的祖庙,有事没事就大动香火,几度差点将三神庙点着。
若是以往有什么募捐活动,老百姓定会拱火起哄,酸溜溜的呛范家,
“他家有钱,人傻钱多,反正祖上有财神,他多拿些怎么了,应该的。”
可今日三神殿事关所有人的安危,老百姓们竟然出奇的统一战线,全都嚷着要捐钱,寺庙不收都不行。
酒儿倒是没心思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的思绪总会被身旁的男子吸引。
“才一个晚上,他的伤就好啦?”
酒儿余光偷偷看了看男子,很快的又转过来,瞬间心跳加速。
“昨夜里明明穿的一身华丽的内衫,怎么今日这般朴素的打扮。”
这份朴素显得极为刻意,就像是皇家太子微服私访,穿得再穷困,骨子里的那份贵族气息还是会流得满地。
他左右移动脚步的时候会发出叮当的类似铃铛的响声,脚踝上定是有什么不寻常之物,反而这份不寻常放在他身上,才显得寻常那么一点。
站在酒儿身后的是同样姓范的范所长。
之所以被称之为范所长,是因为他是负责整个西戎城挨家挨户的粪便清理工作。
五谷轮回之所,乃一大所,虽不被尊敬,却被人需要。
范所长名唤范益堂,平日里没什么事总会上山采野菜,一次在下山的途中遇到一只小红狐妖攻击,幸亏酒儿经过,收了那狐妖,才未酿成大祸。
范益堂苦涩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的同性范氏很是无语。
他穿过两个人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了酒儿的肩头,伸着脖子小声的向酒儿说道:“小兄弟,出来借一步说话。”
酒儿一惊,回头看是他,便放下心来,钻过拥挤的人群随着范益堂一同走向了一旁。
“范大哥!”酒儿有点纳闷,自己明明乔装了的,怎么还是被轻易认出了,想想那日村民那般激动,连房子都给烧了,免不得打了个寒战,生怕自己被当街认出乱棍打死,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死掉。
“小兄弟别紧张。”
范益堂神色有些严肃的说道:“小兄弟可知同必宗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酒儿显然不知道。
“嗨”,范益堂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是这样的,前日里有人家丢了孩子,官府用尽办法也始终没有找到孩子下落。”
确实,烧房子的时候酒儿听到了村民的骂声,却有听说有丢孩子的事情。
“这不,实在没办法了,他们就打算去同必宗请道行高深的仙门中人前来相助。”
酒儿忙不迭点头,自己虽然只是半个同必宗的弟子,可对于同必宗捉妖的本事从未怀疑过,毕竟是上天境蒼结仙君座下直属的人间仙门之地,没两把刷子又怎敢称为仙门。
“可你猜这么着,同必宗竟然封山了,凡人根本无法踏进半步,说是什么有妖孽大闹同必宗,好像还有同必宗弟子什么……什么……”范益堂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口。
“同必宗十几个弟子与妖族有染,要离开同必宗,誓与妖侣私奔。”
说话的是昨夜被雷击的男子,酒儿抬头仰望,不知道惊讶同门的疯狂,还是惊讶男子开口描述同门疯狂之举的这件事,总之脸色一会绿一会青的,半天没缓过神来。
男子的目光没有在酒儿身上,而是落在了一旁的范益堂身上,二人四目相对,都在微笑,可怎么看那微笑里多少都带点了故事,感觉酒儿被隔离在外,二人用眼神交流了许多。
“这位小兄弟是……”
范益堂看着酒儿问道。
酒儿一慌,连忙摆手撇清关系,“不认得,不认得,我们从来没在三神庙里见过,我也没看到他从房顶掉下来过,总之,第一次见,呵呵,你好啊小哥哥,我叫酒儿,是竹栖阁真酒道人的徒弟。”
……
三人都愣在了原地。
百幻蝶捂着眼睛,没眼看,默默的钻进了发簪里,一言不发。
“哈哈哈哈哈哈。”男子笑了,像个邻家玉树临风的公子,笑得那般爽朗和优雅。
“好可爱。好吧,这就算认识了。我叫怖语。以后可以叫我哥哥。”
怖语弯下了腰,脸贴得很近,吓得酒儿瞪大了双眼,紧张到心脏扑通扑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