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彩蛋·那个天才！7（1/1）

【完颜亮听了萧裕的坦白，最终道：“朕为天子，若于汝有疑，虽汝弟辈在朝，岂不能施行，以此疑我，汝实错误。”

你的亲眷在不在京中，妨碍朕干掉你吗？根本不妨碍好不好。那么多人，有哪个朕是先得把他们的亲族调出京城，才能杀了他们的？没有。你因此而怀疑朕对你的态度，完全就是大错特错。】

【对于萧裕最后的几句话，完颜亮也做出了答复：“太宗诸子岂独在汝，朕为国家计也。”

干掉太宗子嗣的事情又不是你一个人做的，那也都是朕为了国家大事下的决定。因此你因为这件事而忧虑生死，也是没什么必要的。】

【最终，完颜亮给出了对萧裕的判决：“自来与汝相好，虽有此罪，贷汝性命，惟不得作宰相，令汝终身守汝祖先坟垅。”】

【虽然你谋反了，但毕竟也没有成功，都是在计划阶段；而朕一向与你交好，感情深厚，你虽然有了这项罪过，也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以后不能继续当宰相，你给你的先祖守一辈子坟算了。】

金朝，天会六年。

完颜晟再次破防了：“他还知道朕的子孙都是他干的好事儿啊！……为国家计，好一个为国家计！”他咬牙切齿，“为国家计，需要把朕这一脉尽数杀光吗？连一丁点血脉都不能留下？！”

他对于完颜亮和萧裕的仇恨值一时又升高了不少：“还‘令汝终身守汝祖先坟垅’，好一个‘惟不得作宰相’，敢情这还算是对这么一个谋逆之人、诛杀朕的子孙之人的惩罚啊！”

他都策划谋反了！还联络人马了！完颜亮居然还能说一句“惟不得作宰相”？

最终，还能说是让他终身守祖先坟垅作为惩罚？这算个***的惩罚！这特么明明就是天大的恩德，分明就是又一个想要保全萧裕的办法！

完颜亮你倒是和他自来相好了，想要以此来成全多年情谊，你这时候怎么不想着“为国家计”了？！怎么不觉得这么一个谋反不忠的案例需要大力惩罚来为天下做个表率？！

至于什么自来相好……呵呵。

当初杀了那么多宗室，杀光了自己一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大家同为完颜氏，同为兄弟亲族，这么多年的情谊了？

宋朝，开宝年间。

赵光美满是惊叹：“完颜亮这是真信任萧裕啊，到这份上了居然还不信，还得亲自面谈才行。”他摇头，“真没想到，完颜亮居然还真的真心信任一个人，最终还想要保全他。”

按照先前完颜亮展示出的个人形象，无一不是狠辣果决，说杀就杀，绝不手软也绝不留情的。此时，面对一个谋逆首犯，完颜亮居然打破了自己过去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而萧裕倒是坦白，但是在他说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之后，再加上他已经付诸行动的谋反，完颜亮居然还能这么细细和他解释，最后还不打算处死他——别说牵连族人了，萧裕本人他都不打算处死，而是想要让他为先祖守坟……

这份信任，当真是足够真心了。

赵德芳有些疑惑：“那萧裕就是这样的结局了？他不是应该死了吗？还是说后来完颜亮又把他杀了？”

赵匡胤并不觉得这件事到此结束：“不，没有之后了。萧裕这一回应该就是死了，完颜亮虽然没想着杀他，但是他自己应该不打算活了。”都这么坦白了，显然是心里面已经打算去死了。

【但萧裕没有接受完颜亮给出的结果：“臣子既犯如此罪逆，何面目见天下人，但愿绞死，以戒其余不忠者。”】

【完颜亮见此，就拿刀刺破了自己的左臂，取血涂在了萧裕的脸上——女真人在丧葬方面有一种习俗，叫做剺额，死者的亲友用刀剑刺破额头血流满面，以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和留恋，并将祭祀之物尽焚之。】

【而完颜亮的举动，某种程度上算是剺额非常规做法。】

【做完这些后，完颜亮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态度：“汝死之后，当知朕本无疑汝心。”】

【萧裕最终也给出了自己的答复：“久蒙陛下非常眷遇，仰恋徒切，自知错缪，虽悔何及。”】

【于是，完颜亮哭着送萧裕出门，将其诛杀，随后又杀掉了参与此事的遥设，萧招折、耶律朗、萧屯纳，以及冯家奴及其子嗣。此外，萧裕的女婿遏剌补自缢而死。】

东汉，建武年间。

刘秀叹了口气：“可惜了。”

倒并非刘秀多么欣赏完颜亮或者萧裕，他只是单纯地为了这么一件事情的发生而可惜。

君王一生能够付出这般信任的人少之又少，完全可以说是仅有那么几个，死了就不会再有；更有些皇帝，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一个或者几个能让他们付出这般信任的人。

天子的信任，天子的真心啊！多么稀有。

完颜亮对于萧裕的信任也差不多可以算到这个范畴里了——起码对于完颜亮本人来说是如此，比起其他人，他对于萧裕的信任和保全之心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句少见。

更别说，萧裕还是完颜亮登基前就算是交心的人，这更稀少了。

但这二人最终还是没能君臣同心走到最后，而是半途上就变作了如此。如何不能算得上一句可惜？

太可惜了。

刘秀不禁想到了自己，自己能这般交托信任的人……

【贞元二年正月初七，完颜亮将此事昭告天下。】

【就在同一年，五月二十五，完颜亮杀掉了时任太原府尹的徒单阿里出虎，又命令他的儿子徒单术斯剌乘车，焚毁他父亲的尸骨，并投掷到水中。】

【徒单阿里出虎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外，确切地说，这就是徒单阿里出虎自己导致的结果。】

【自拥立完颜亮以来，徒单阿里出虎就一直因此自恃不凡，某段时间，他突然开始对占卜感兴趣起来，便专门找卜师给他占卜。】

【一次，他从一名叫高鼎的卜师那里获得了一个象征，便转头去问了一个叫做张王乞的人，结果张王乞直接给了他一句“当有天命”。】

【得到批语的徒单阿里出虎喜不自胜，转头又向高鼎说了这句批语——这句批语到底意味着什么，所有听到的人都能明白。于是高鼎立刻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完颜亮。】

【对于完颜亮而言，徒单阿里出虎的这个批语到底是真是假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徒单阿里出虎本人的态度。而徒单阿里出虎的态度是什么呢？听到这句话后，他喜不自胜。】

【这让完颜亮如何能忍？于是他半点不犹豫地就处死了徒单阿里出虎。】

明朝，洪武年间。

“……”朱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早知道徒单阿里出虎的结局，但是此时再在神迹中看到，还真是半点不意外。

“我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还是一个曾经参与过宫变的人。”朱橚语气幽幽道，他真的很好奇徒单阿里出虎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他的逻辑是怎样达成的——你没事儿搞什么占卜？占卜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个高危的、需要有所避讳的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真的搞占卜，除去什么姻缘、婚丧嫁娶挑日子以外，其他的一切占卜都是有威胁天子的可能的，也都可以算作是天子可能会觉得臣子有问题的理由。

而徒单阿里出虎他开始搞占卜……别说什么女真人在这方面不讲究的鬼话，在事关天子的事情上不讲究，谁信？

更别说他还搞出来的一个“当有天命”的结果——天命，什么是天命？什么人才有资格领受天命？

朱棣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对徒单阿里出虎的脑回路点评一二的：“没什么，要不他就是太过狂妄，觉得自己没什么不能做的；要么就是脑子太蠢，完全没有觉得这有问题；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两者兼有。”

总之，一个热衷于搞占卜，一个搞出来了“当有天命”的批语，一个得到这种批语后分毫不觉得有问题不知道请罪反而喜不自胜的人，显然是没有什么留着的必要的。

他若是狂妄至此，那么死有余辜；若是愚蠢至此，那同样死有余辜。

【贞元三年后，完颜亮改元正隆。而在正隆六年，朝堂再次震动。】

汉朝初年。

“仆散师恭，或者说仆散忽土被杀了？”刘邦懒洋洋地推测道，这完颜亮的下手速度属实比较快啊，这不正说明萧裕当时的担忧完全不是无的放矢么。

吕雉也觉得多半是仆散师恭，毕竟大兴国那几个人若是被杀，完全称不上朝堂震动：“但是这又是仆散师恭做了什么，引起了完颜亮的杀心？”与其他一系列纯粹因为完颜亮“为国家计”而杀掉的人有些许不同，他的这些从龙功臣们起码还是有个属于自己的被杀的原因在。

但是仆散师恭在这些人中也算是独一份。

完颜亮需要军中力量——虽然这些年他肯定有培养，但是仆散师恭这么一个最初就出自军中又出自底层的支持者，忠心耿耿、记挂恩情的支持者，还是很重要的；更不用说，当时一群人犹豫之时，是仆散师恭斩钉截铁尊他为帝。

仆散师恭究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刘邦依旧一副没有坐相的样子：“这么下去，完颜亮他自己很危险啊。”

【正隆五年，因为收到朝廷要征集全部男丁调走充军的消息，西北路的契丹人开始爆发不满。他们先尝试与当地长官交涉，试图改变朝中的决议，但无果。】

【于是，愤怒和不满到了顶点，从普通契丹人中诞生的叛乱爆发了。而领头人则是撒八。】

【在杀了西北路招讨使完颜沃侧、牌印燥合，并且把牌印耶律娜、尚书省令史没答涅合绑起来后，撒八等人获取了招讨司贮备的三千套护甲，自此正式起兵造反。】

【起兵后，撒八等人决定拥立耶律延禧的子孙，众位都监们又推举了五院司部的人老和尚担任招讨使。】

【听闻撒八率领契丹当地部族起义，山前诸群牧、山后四群牧纷纷响应。山前指太行山以北，主要是山西北部和察哈尔一带，山后则是太行山脉以东，也就是河北一带。】

【响应的部族们杀掉了当地的群牧使，五院司部的老和尚也杀掉了当地的节度使。】

【但撒八率众起义带来的影响远不止这些，相反可以说是轰轰烈烈。】

【除了西北路的契丹部族响应他们外，其他地方同样有人响应。辟沙河千户十哥和前招讨使完颜麻泼，就杀了乌古迪列招讨使乌林答蒲卢虎，带着自己的部下赶往西北路投奔撒八。】

【而在金朝于山后设置的猛安谋克中，咸平府谋克括里先是带着部下从山后逃了出来，结果却与咸平府发生了冲突，括里干脆召集奴隶两千攻陷了韩州（吉林梨树县）和柳河县，随后又开始向撒八靠拢。】

【自此，叛乱如同燎原烈火般，从西北开始，蔓延了到了金朝的东北方。】

【对于这样声势浩大的叛乱，完颜亮决定：甲.暂缓之前的打算，取消征集全部男丁的计划，缓和矛盾，并派兵平叛

乙.暂缓之前的打算，派兵平叛

丙.派兵平叛】

宋朝，开宝年间。

赵匡胤切切冷笑：“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完颜亮，倒是离灭亡不远了！”

赵光美等人非常认同他的话，此时脸上的表情都颇有几分狰狞，似是要生啖完颜亮的肉一般。几人的内心中都在翻腾着一个念头：完颜亮，居然就要对大宋下手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

废话，完颜亮没事儿为什么就要突然征调壮丁了？还不是普通的征调，而是征尽契丹男丁！征尽！契丹！这几个限定词，充分说明了完颜亮想要实施的计划所需人手之庞大——而除了大宋，金国周边还有什么需要完颜亮这么准备？

不过这倒是好了，完颜亮做出这么一个决定，怎么不算是疯狂到自取灭亡呢。

而且金国乱成一团，原本负责防守北方的契丹人反了，那不正好让北边的那些蒙古系部族给金国来几发惊喜！

赵匡胤虽然面上同样愤怒和嘲讽，但是他的内心还是不减忧虑。无他，完颜亮疯狂到了这种地步，征尽男丁，这固然可以说是疯狂，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如何不是他的决心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面对这样的倾尽一切的金人，大宋能够抵挡得住吗？大宋皇位上的，还是那个继承了赵光义优良基因的赵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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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八的这场叛乱，《金朝史研究》中是说正式爆发于正隆六年四月，地点是在西北招讨司所在地抚州，也就是河北张家口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