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准备南下（1/1）

【张敦固被拥立之后，就尝试性地派出了八千兵马，分四队出城作战，结果大败。】

【由此，张敦固并不愿意接着抵抗下去，但由于自己先前多次与金朝为敌的举动，又颇感犹豫。】

【完颜宗望清楚张敦固等人的顾虑，于是便让完颜阇母向朝中上奏此事，收到消息的完颜晟下诏赦免南京官民，不论罪责大小全部开释，且官员的官职依旧；同时减轻当地的徭役赋税，鼓励耕种。】

【另外，“疆场之事，一决于宗望”。】

【而这“一决于宗望”的事情中，就包括了南京收复后的后续问题：当地各级官员的补充招收。】

【完颜晟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完颜宗望，让他“选勋贤及有民望者为南京留守，及诸阙员”，而这个选择的权力、实际选拔的条件、具体的人选都由完颜宗望来决定，虽然要求他“具姓名官阶以闻”，将每个人的姓名和对应的官职上报上来，但实际上给出的权力非常大。】

宋朝，开宝年间。

赵匡胤瞳孔地震，他难得又一次感受到了震惊的感觉：“金国在这时候竟是这般的权力结构？”

完颜宗望，太祖完颜阿骨打之子，是宗室，还是这么近的近枝宗室，又握有兵权，还有赫赫战功。这样的人，完颜晟居然还给了他选拔一地官员的权力？

赵匡胤难以理解，赵匡胤无法接受，赵匡胤觉得这个金国和大宋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王朝。

宗室，有兵权，这两点加起来就已经很可怕了，更不用说这个宗室还有着不低的声望——还给了他一带的官员任命权，这和直接让他培养自己的自留地有多大区别？

别说，你们金国好像还是什么贵族议会，还是宗室贵族们本身就对皇帝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的状态。

“所以，金太宗完颜晟果然不能控制住这些前线作战的宗室贵族们。”赵光美得出结论，这就是完颜晟面临的现实情况——虽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也没有觉得金国的女真传统有什么问题，但说到底，即使他不想要这样下去、想要压缩贵族权力，暂时也做不到。

契丹，天显二年。

已经有着充分经验，且自身相对更能明白金国的这种贵族体制的耶律阿保机夫妻二人，对于完颜晟的举措还算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赞同，实际上，在二人看来，第二代皇帝、太宗皇帝，选择的居然是一个镇守后方、并不亲临一线的人，本身就是一个有问题的选择——不论完颜晟本人的军事水平到底如何，他不亲临战场就不算合适。

或者说，金朝他们对于二代皇帝的定位就有些问题。

如果说已经如同汉太宗一般，王朝并不处于对外扩张阶段，那么皇帝不登战场倒也无妨；但是后来的这些个太宗皇帝，基本上就是王朝的二代君主，是板上钉钉的王朝扩张期！

“即使没有贵族议会掌握权力的传统，只完颜晟不上战场，宗室贵族们却一直征战在外，造成的隐患就不会小，”述律平对于金朝的情况发自内心的不赞同，她的三个儿子，哪一个不是在外征战过？包括大儿子耶律倍，虽然说是向往儒学，战事上的名声不如耶律德光显赫，但是也是长时间在外作战的。

“完颜晟不上战场，他如何控制这些力量逐渐膨胀的宗室贵族？如何平衡皇帝和贵族之间的关系？”虽然战事有功，就相当于皇帝有功，但这种处于后方的和一线作战的皇帝，获得的名望、权力差距可不小。

耶律阿保机淡淡道：“所以他最后多半没有立自己的亲生儿子为帝，而是传位给了侄孙。”好弟弟，好叔祖嘛！

完颜晟真的不想传给自己儿子吗？在女真已经建国称帝，受到不少中原文化的熏陶之后。但他最终传给了自己的侄孙，是他全心全意支持女真传统，真心实意欣赏侄孙欣赏到当做自己的继承人吗？

更有可能的，不过是没有能够斗得过宗室贵族罢了。

【实际上，给统领一方的宗室贵族们一些地方官员任命权对于完颜晟而言，做得并不少。】

【在他九月份登基之后，他就曾给出过这样的任务和权力。】

【十月十一，完颜晟就给了担任西南、西北两路都统的完颜宗翰这一权力，他给了完颜宗翰百道宣头的空名额，让完颜宗翰自己酌情处理他下辖的地区的官员升迁任命，便宜行事。】

【而在完颜宗望征讨张觉的过程中，因为张觉投入宋朝，完颜宗望在责备宋朝行事的同时，也向对方征收军粮，而军粮迟迟未到。】

【于是，完颜宗望直接向完颜晟去信，要求要一千道空名宣头，并增发信牌，用来安抚新降附的民众。】

【对于完颜宗望的要求，完颜晟在大方向上同意了，给了完颜宗望五十道空名宣头，十块银牌，让他自行行事。】

隋朝，开皇十八年。

杨坚看了半天，最终道：“兼任西南、西北两路都统？百道空名宣头……朕果然不能接受。”

别说给出五十一百的空名宣头了，单单让一个人兼任西南西北两路都统，他都未必能够接受——虽然他确实对于一部分大臣可以做到用人不疑，但放权太多对他而言还是太过刺激了。

“完颜宗望居然能够直接开口向完颜晟要求空名宣头，这才说明了金朝这时候的权力结构。”独孤伽罗也有些感叹，她同样觉得金朝这种情况完全属于不尊天子，但是这毕竟是金朝自己的事情，他们也不过感叹一二。

一千道空名宣头，完全是狮子大张口，显然不可能成真；但是完颜宗望能够开这个口，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起码，这件事充分证明了女真贵族们、金朝朝中上下对于贵族权力的态度：贵族们掌握权力很正常，他们掌握自己管理地区的官员任命权力也很正常，而且，他们和皇帝之间的地位差距不是非常大……最起码在理论上贵族们可以直接向皇帝开口，而其他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汉朝，文帝前元年间。

刘恒笑着向刘启道：“启儿，你觉得金朝的这种情况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杨坚夫妻看到的情况，刘恒自然也看出来了，金朝此时的贵族权力、皇帝与贵族之间的关系，确实和传统中原王朝有所不同。

但这个不同的时间显然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刘启结合各方面信息，以及自己的推断，过了一会儿道：“儿子觉得，到那个熙宗完颜亶的时候就会变了。”如果那个完颜亶真的是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孙辈的话。

“若是太祖之孙，那么他登基时年龄如何？在登基前、被封为谙班勃极烈的时候年龄又如何？必然少不了贵族们的帮助。一部分贵族大约与他有直接利益相连，那另一部分贵族为什么也选择他？”只能是觉得他登基带来的利益更为广大。

这样登基的完颜亶，对于贵族们会抱有怎样的心理？反正不会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他必然讨厌那些与他敌对、支持他政敌的那些贵族们，但是对于支持他上位的贵族，可也不一定就能产生多少正面情绪。

总之刘启不认为完颜亶能够对于贵族整体的权力能有多么好的看法，他说完后，不由吐槽：“这金朝的三代皇帝，这么算来，怎么和辽朝的三代皇帝有点像呢？”

耶律阮的登基也和辽朝贵族们相关，而他登基后也没有全心全意信任支持自己的贵族们……

刘恒点点头，道：“若是当真有所不豫，当如何？”

刘启愣了一下，明白了父皇的意思，道：“当做好准备，谨慎行事，以求圆满。”

刘恒颔首，他指的可不是金朝的那一揽子事儿，而是大汉的这些诸侯王和军功贵族们。这些群体也是他们父子二人并不看好金朝贵族后续的原因之一。

大汉的天子在看到大臣们拥立自己为主后，想到的是什么？是，天子的废立，掌握在这些人手中；天子的性命和权力，受到这些人的威胁……不得安寝。

【处理张觉叛乱的同时，完颜晟也在继续履行着太祖完颜阿骨打和宋朝签下的海上之盟。他把山西的朔州、武州割让给了宋朝。】

【但这个依从太祖之命的决定，显然并不受到所有朝中关键人士的支持。】

【天会二年正月，担任西北、西南两路都统的完颜宗翰，以及尚在南京的完颜宗望就先后上书谏言，不要割让山西郡县给宋朝。】

【但完颜晟并没有采纳，还是打算继续割让，这时候，完颜晟对于占领宋朝的领土兴趣并不算非常大。】

【但是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以及他们二人代表的一批贵族力量，显然并不想要让出土地，甚至想要更进一步，对外扩张。所以他们的进言始终未停。】

【闰三月十七，因为完颜宗翰的谏言，完颜晟最终取消了将山西部分郡县割让给宋朝的计划。】

【接下来，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就带着人开始力陈必须攻打宋朝的原因，包括断绝天祚帝后路，收回人口，让宋朝正视金朝……】

【虽然很快，天会三年二月，完颜娄室就抓住了天祚帝，将他送回京城进献给了完颜晟。】

辽朝，会同元年。

终于看到了大辽最后一代皇帝的落幕，耶律德光什么感想也没有。

他只觉得耶律延禧连跑都不会跑，最终居然这么早就被金军抓住了——金国不少精力都已经转移到了国内和宋国，你居然还是被抓了？

宋朝，开宝年间。

赵光美激动又遗憾地一拍大腿：“朔州，武州！朔州和武州啊！”这可差点就回到大宋的手上了，结果还没正式下决定，居然就被取消了？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虽然就算金国把山西镇县划分到了自己麾下，大宋也未必能够守得住，但那也好歹曾经拥有过，这就与之前完全没有是两码事了啊！

可惜了。

可惜啊，不仅没有做到对于山西镇县的一定时间的据有，相反，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这两个王八犊子还马上就谏言攻打大宋……

而几人看着完颜宗翰等人向完颜晟进言攻打大宋的必要性，“让宋朝正视金朝”是什么情况？难道大宋朝中有人居然在当下的环境之下，还能觉得金国不值得给出一个正视的态度？

【在这时候，金朝和宋朝之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等人有了越来越多的例子和研究资料，去说服完颜晟的几率越来越高。】

【一件事情，是三千宋兵通过海路到达金朝领土，攻破九座营寨，杀死马城县守将节度使度卢斡，夺取了他的银牌、兵器以及战马后离去。

面对此事，完颜宗望索要户口，宋人不给，而且金朝还打听到消息，说童贯、郭药师在燕山操练军队。】

【另一方面，则是完颜斡鲁，这时担任西北西南副都统的宗室的话：签订了盟约，可宋朝却迟迟没有上交岁币，甚至有人开始想着改变盟约。这样的情况完颜晟怎么可能不看一看，怎么可能不思考一下如何对待宋朝？】

【最后，就是以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为代表的屡屡谏言，时时刻刻希望皇帝能够立刻下令出击，攻伐宋朝。】

【完颜宗望甚至将这件事抬到了一定高度：“假如不先平定宋国，恐怕将成为后患。”】

宋朝，重和年间。

这个赵佶还没来得及退位，或者说，本来赵佶打算立刻退位当个太上皇，享受权力和富贵但也不必背上什么责任罪名的。但是没等他下诏，这一次的神迹就已经降临。

于是，赵佶只能一边想着日后该如何做，和金国怎么建立一个良好和谐的关系，一边命令官员仔细记录关于金国的一切事情，一字一句都不能漏下。

“我大宋以德怀远，尊奉圣人之言，是想要和金国和睦相处，一同并立的，怎么可能成为后患？”赵佶对于完颜宗望的这句话非常不赞同，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要是确切知道应该怎么做，就不会想着退位当太上皇了。

而他的性格……虽然已经做了多年的皇帝，又通过神迹看到了不少东西，但他本质上还是那个“好轻佻”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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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名宣头：未填姓名的补官文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