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连夜追击（1/1）

凌晨2点35分。黑鹰非法赌场地下室。

年轻男子突然弹起来，冲着林清廷旁边猛地跑过去。

林清廷没有防备对方会突然来这招。

她被狠狠撞到了后面的锅炉，锅炉的阀门被撞开，高于100摄氏度的水蒸气冲出了锅炉，高温触发了安全感测器，控制面板上的警铃大作，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年轻男子慌不择路，撞倒了一片混乱的地上的空箱子。他顺着钢结构的镂空楼梯跑了上去，他找到了出口，一路狂奔，跑出了大楼。

夜晚繁华的街道，一辆哑光黑色保时捷卡宴静静地停在路边。

黑鹰正要上车。

年轻男子跑了出来，脚下没有刹住，一下子扑在了车门上。

他打算跟着他们一起逃走。在两个危险之间，他选择了更危险的那一个。

“喂！”黑鹰的瘦高手下两只手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威胁道，“干什么？你这小子——”

“快上车，快。”年轻男子一边回头一边慌乱地说。

黑鹰转过头，看到了紧跟着他追来的佩枪女警官。

他干脆地命令他的手下：“快上车，快。”

保时捷上的司机瞬间发动。

“站住！站住！”林清廷一边从腰部拔出枪，一边冲他们喊。

但是，熙熙攘攘的闹市街道上，夜晚才刚刚开始，很多年轻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林清廷不能鸣枪示警，可能会伤及无辜。她想，不能让这些逛街的年轻人深陷险境。

她在街上狂奔。

年轻男子回过头，从车后窗看着女警官在拼命地奔跑。街上霓虹灯闪烁，灯光飞快地往后退。

他稍稍喘了口气。

黑色卡宴的引擎咆哮着，很快拐入了下一个街道，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林清廷拿起对讲机呼叫总部：“指挥中心。3798D8，3798D8。帮我追踪此车。”

指挥中心的高煦暖警察收到了信号，她问道：“现在的位置是？”

林清廷大口喘着气说：“是在繁华的街道开走的，能追踪得到吗？”

这时，何局长阔步走进了实时监控系统中心。

墙上悬挂着128个大型闭路电视，中央是九个超大屏幕。它们全天候工作着，接收着从全市各地的道路摄像头传来的图像。

在高一级台阶的圆弧形操纵台后面，六位警务人员一字排开，实时监测着监控数据。

何厅长走到了高熙暖警察身后，命令说：“快找！”

一辆SUV停在了林清廷身旁，车上是重案四组的三位刑警，他们示意林队长快点上车。

黑色的SUV在道路上飞驰。他们试图追赶上黑鹰一行人。

而此时，何局长抱着手臂，扫视大荧幕。

“放大183画面。”他说。

高警察在键盘上键入“183”号。将183屏幕的画面放在了中间大荧幕上。

何局长伸出一只手臂，用手指指着屏幕，“那个黑色车子。放大。”

他身子向前倾，仔细看着：“不是，不是，换回来。”

他再次快速扫视着所有的屏幕，突然他的眼睛瞬间睁大。说道：“放大329画面。”

“好的，长官。放大了。”高警官遵从指令。

目标车辆就在329画面中。

凌晨3点。

重案四组的SUV在道路茫然地行驶着，是的，他们跟丢了。

车上的刑警们神色凝重，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

对讲机内忽然传来声音：“3798D8号车辆，3798D8号车辆。正在通过卢浦大桥。”

林清廷刚把对讲机举到嘴边。

“车辆失踪。车辆失踪。”然而对讲机内的悦耳的女声却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怎么了？去哪儿了？”林清廷的胃好像过山车一样翻腾。她喊道，“怎么会突然看不见了？”

高熙暖警官回答说：“摄像头的摄像范围是有限的……”

林清廷的心往下一沉，万分沮丧地低下头。她的脸上满是汗。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的，充满希望地抬起头，对着对讲机说：“出动直升飞机。”她问道，“局长在旁边吧？出动直升机！”

“什么？”监控室里的高警官看向何局长。

何局长抱紧手臂，他无可奈何地思索了一下，厉声吩咐道：“出动直升机。”

这时，上海警务航空队接到命令，一架警用轻型直升机EC-135在徐家汇上空起飞了，它在卢浦大桥上方不停地盘旋，而飞机上的特警举着夜视望远镜快速搜索着目标车辆。

位于黄浦江之上、全长达8722米的卢浦大桥上，车辆川流不息，搜寻任务这对于特警人员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哑光黑色的保时捷融入了浓浓的夜色中。车上的年轻男子仍然捂着自己的鼻子，他的鼻梁似乎断了。他惴惴不安，不停回头看后面是否有车辆在追。他心神不定的样子和身旁处之泰然的黑社会大佬黑鹰形成了鲜明对比。

“找个地方让我下车。”年轻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副驾驶位置坐着的瘦高手下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他，他威胁道：“你这小子真是……”

在后排的黑鹰靠着椅背，从容淡定地说：“快点走吧。”

年轻男子抬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身边的大哥。

瘦高手下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他说道：“我们正在赶过去，你们马上准备好。”

接着，黑色卡宴右拐进入了桥上右边的旋转车道，准备驶离卢浦大桥。这时，右侧一架直升机俯冲下来，贴近江面，以略微倾斜于水平面的角度靠近了他们的车。

直升飞机上的特警看到了车牌号，正是3798D8号车辆。他们锁定住了疑犯，并向指挥中心报告了具体位置。

“啊，连直升机都出动了。”年轻男子震惊地指着车窗右前方说。

黑鹰看了一眼，也警惕了起来。

警用直升机跟着他们的车低空飞行。

“什么事啊？”年轻男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直升机问，“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

黑色卡宴驶出大桥。紧随其后，又从车流中穿出的4辆警车。

警车紧贴着跟在他们后面。

保时捷上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警车，顿时慌了手脚，迷失了方向，把车开到了桥下水边的沙土路上，警车也跟着飞驰，他们的车卷起了一阵黄沙。

司机突然急刹车，他大声喊道：“没路了！”

“完了！完了！”年轻男子哀叹。

黑鹰一把摘下墨镜，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在狭窄的道路上俨然已经排成两排的警车。他镇定命令道：“倒回去。”

“是。”司机应道。

“不行……不行！会死的！会死！”年轻男子惊恐地叫起来。

但是，黑鹰老大的话仿佛给司机的心脏注入了强心剂。他猛地踩住油门，加速往后倒车。

这辆哑光黑色保时捷看起来完全未受到警车的影响，以高达80公里的时速加快后退，猛地向警车撞去。

后面4辆警车上的警员没有料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亡命之徒。警车纷纷慌忙避开。没有防备，有一辆警车差点跌入黄浦江中，有的警车由于拐弯太猛，停不下来，急刹车和碰撞使警车转了一百八十度……

加速倒退的黑色保时捷突然停下。司机掉头重踩刹车，并降档。让车重心前移，猛切方向盘使车尾甩出，打方向盘修正进弯角度，车子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滑行着驶入了另一条道路。

坐在后排的年轻男人的手死死的抓着座位车窗上方的把手，发出大叫声：“啊……啊……啊……”

保时捷成功摆脱了4辆警车的追堵，朝港口驶去。

正在这时，重案四组的SUV也来到这个岔路口，他们重新调整方向追赶罪犯的车辆。

“海上搜查队，海上搜查队。疑犯逃向外高桥码头。”林清廷拿起对讲机紧贴着话筒说。

凌晨4点。浦东外高桥。

衬着幽暗的夜晚，上海外高桥造船厂白色的照明灯如满月般浮动，它高悬在外环高速和天桥上方。大型起吊机和集装箱船像黑夜中巨大的怪物。轿车、货车不间歇的隆隆吼声像是远方满怀抑郁的海洋。

和人潮汹涌的市中心相比，外高桥的居民区不到晚上九点就变得一片死寂。旁边的造船厂和海事部门的下属单位隐蔽在茂密的树丛里，上海航标处的办公楼，只有楼梯转角还有一丝的晦暗的灯光。

黑色保时捷卡宴在外六码头停下。黑鹰和他的两个手下，还有年轻男子，全都下了车。

不过，重案四组这次赶上了。刑警们也从SUV上举着枪走了下来。

林清廷双手举枪瞄准他们，食指死死扣住板机，她大声喊道：“不要动，再动就开枪了！”

黑鹰的瘦高手下一把甩开藏在手掌里的折叠弹簧刀，另一只手一把揪住年轻男子的衣领，挡在前面。

年轻男子吓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哀求道：“不要开枪……不要……不要……”

林队长和郑刑警的枪同时对准了他们。

“不许动。”

“不许动！”

手里有人，黑鹰猜他们两个不会真的开枪。他边后退边邪魅地笑着，坐上了前来接应的快艇。

这时，赵科长坐着警车抵达了港口，他跑下来，用手臂用力压住了林清廷的手枪。

“喂！看不到人质吗？！”

“是一伙儿的，他们在演戏！”

“什么？”

“我见过他！”

“那也不行。怎么能开枪呢？你还不把枪放下？”

“唉……”她沮丧地眼睁睁地看着黑鹰一群人乘着快艇轻快地驶离了岸边。

快艇在水面上划出了一道流线型。

“啊！我真是快疯了！”她看着快艇远去的痕迹顿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