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顺利过关（1/1）
能顺利获得到南海十三郎家中练习的机会，凌枫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修书一封，寄给了高月，分享这个好消息。
高月收到凌枫的信后，倍感欣慰，并且在家庭聚餐上，大赞这个过继儿子有才华。
高月说道：“凌枫去香港求学已有三月余，他跟我表姐、表姐夫相处融洽，如今还能成为南海十三郎的关门弟子，实属大喜事啊！”
凌少华微笑地点了点头道：“是啊，都是夫人当初安排妥当，如今小枫才有如此机会，日后他定能成大器，夫人，我替凌家谢谢你。”
凌景松说道：“嫂子，多亏了你，小枫才能继续求学，他能有你这样的大娘，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我跟洁芳也要感谢你。”
高月：“少华、景松弟、弟妹，你们这样说就见外了，凌枫是我们凌家的长孙，所有人都盼着他好呢，将来等他功成名就了，凌家也跟着沾光。”
林素素也微笑着说：“还是我的眼光好啊，高月果然是当家主母的一把好手，你们日后都要好好听她的。”
“是的，大娘。”
这时，丫鬟秋菊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少爷、二少爷，不好了，二太太好像不行了，你们快去看看啊！”
“什么？娘怎么了？”凌景松猛地站了起来，问道。
秋菊继续说道：“我刚才在喂她喝米汤，突然间她浑身冒冷汗，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走，我们去看看。”
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匆匆地走向了刘慧琪的房间，而高月也吩咐浦管家快去请大夫。
“娘，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娘！”凌景松冲到了刘慧琪的床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景松……你来了……”刘慧琪已经半闭着眼睛，奄奄一息地说道。
随即，秋菊把家中的急救箱拿了过来，放在了凌景松的面前。凌景松正想拿出听心仪，却被刘慧琪用手阻止了。
“景松，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刘慧琪吃力地说着。
凌景松的双眼已泛红，闪闪的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娘，你说！”
“我这一辈子啊，最惦记的人，就是你们兄弟俩，你爹常年征战在外，我也指望不上，你二弟冠宇也心系家国，虽有孝心，却忠孝难两全。只有你，是最孝顺的儿子，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能让我老有所终，娘心里清楚。”
“娘，你别说了，你还要等爹和二弟回来，我们一家人还要共享天伦之乐呢。”
“娘有自知之明，离大限之期不远了，在临走之前，娘还想嘱咐你两件事，你要谨记心中。”
“娘，我不要你离开我，你要长命百岁！”凌景松哭了出来，在旁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落泪。
“景松，你听说，第一件事，你弟弟冠宇常年在军中，他的脾气暴躁，容易闯祸，在我死后，你务必帮我看住他，凡事要隐忍，保住性命，才能更好地保家卫国。”刘慧琪脸色越发苍白了，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好，我答应你，娘，我会让二弟谨言慎行的。”
“第二件事，小枫是我最喜爱的孙子，他聪明、善良、有才华，日后一定能为凌家光宗耀祖，你一定要为他寻一桩好亲事，有了贤内助，他才会如虎添翼啊！”
“好的，娘，我都记住了，大夫快来了，你要撑住啊！”
此时，只见刘慧琪微微地笑了一下，双眼慢慢地合上，本来握紧凌景松的手变得僵硬，就这样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娘！！！！！！！！！”
无论凌景松再如何大喊，刘慧琪也没有了回应，大家都纷纷落泪，大哭了起来。
林素素轻叹了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慧琪妹妹啊，我们斗了一辈子，你就这样走了，今后姐姐我的日子该多无趣啊！”
高月见状，便走过来搀扶了一下说：“大娘，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月儿啊，以前我以为自己比你二娘聪明，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她心里都清楚着呢。”林素素感慨地说道。
“大娘，你们都是聪明的人，都为这个家付出了一生。”
第二天，凌牧原、凌冠宇也回到了家中，对于刘慧琪的突然离去，父子两人也感到无比的心痛，都感叹不能在她生前常伴左右。高月等人忙碌着张罗刘慧琪的身后事，葬礼安排在了三天后的清晨。
在追悼会结束后，凌景松对凌冠宇说：“二弟，娘生前最惦记的人就是你，你一别好几年，让她好生牵挂啊！”
凌冠宇皱着眉头说：“哥，都怪我不孝啊，一心只想保家卫国，却忽略了孝敬娘，我对不住她。”
凌景松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二弟，你的性子耿直，脾气冲，娘生前再三嘱咐我，要看着你，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平时在部队里，收敛一点，别让爹和我担心。”
“哥，这些年，我从一个战地记者，做到首长秘书，我的坏脾气早就已经收敛许多了，现在国难当头，小日本横行无道，一切都会以国家为重，你放心吧，我不会闯祸的。”
“那就好，难得爹回来一趟，要不我们去跟他说说话吧？”
“走，我们找爹去！”
这年的凌牧原，已经六十三岁的高龄，虽然他在军中位高权重，但是身体也已经大不如前。加上这几天正在承受着丧妻之痛，整个人更显憔悴，往日神采奕奕的大将之风再也看不到了。
凌景松和凌冠宇来到东厢房的客厅内，凌牧原和林素素正在整理着房契等物。
“爹，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啊？”凌景松问道。
“爹，要不我来帮你吧？”凌冠宇也上前说道。
见他们来了，林素素便说：“你们来得正好，你爹有话对你们说。”
凌牧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坐下：“对，你们坐下，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好的，爹，你请讲。”凌景松回应道。
凌牧原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这次你二娘走得急，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甚是遗憾啊！我刚跟你大娘商量过了，你们几个都长大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室，凌家也是时候分家了。”
“分家？”凌景松和凌冠宇齐声说道。
“对，分家，高月也掌管凌家多年，虽然把很多事情都处理得整整有条，但是你们也应该各自管理好自己的小家庭，也要为她分担一些责任。现在时局很动荡，说不定哪天日本鬼子打到香山来了，你们就得各奔东西了，还是要事先做好准备啊！”凌牧原忧心忡忡地说道。
凌冠宇回答道：“爹，就算日本鬼子打进来了，我也会陪爹一起上阵杀敌的，一起保家卫国。”
“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二弟上阵杀敌，我就在家里安顿好妻儿老小。”
“爹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待会也会跟少华交代好，你们三兄弟各拿好四张地契和银元三万两，婷婷和语嫣、凌枫、晨曦、文山、兴国等女辈和孙辈就各拿一张地契和银元一万两，就当凌家给他们留下的祖业了，其他的家产，我、你大娘、三娘会各分一部分，也会继续住在现在的大宅子里。分好钱后，你们都各自搬到自己的别院里去吧，过好各自的生活。”凌牧原语重心长地说着。
听到父亲沉重的嘱咐，凌景松和凌冠宇都觉得他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样，让人心痛不已。看着他那斑白的头发，已经沧桑的脸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凌牧原调整了一下坐姿，打起精神问道：“景松，我听说凌枫来信了？”
凌景松回答道：“是的呢，爹，他前几天来信了，说是当了著名粤剧编剧家南海十三郎的关门弟子，现在还在考察期，这一次多得高月的安排，他才有机会去香港学习。”
“甚好，甚好，在所有的孙儿中，我最中意他，聪明、孝顺、好学，日后定能成才啊。景松，下次凌枫回来，一定得来信通知我，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位乖孙了。”
“好的，爹，我记下了。”
刘慧琪去世的消息，凌景松是在办完丧礼后再写信告知凌枫的，一来怕他因此伤心而耽误了学业，二来就算他回家一趟也无法见到祖母的最后一面，还不如就让他安心在香港待着。
看着父亲的来信，凌枫在剧场的小花园里哭了出来，正好被薛家乐撞见，便上前去安慰他。
“你怎么了？凌枫，出什么事了？”
“我祖母去世了，我却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从小到大，她最疼爱我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等你学成归去，她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唯有这样了。”
“这几天你在南海先生那边学得如何？还顺利吗？”
“他每天就给我一个写作主题，我第二天把写好的剧本交给他，他每次都说‘尚可’，也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弄得我心里也没底了。”凌枫有点垂头丧气地说着。
薛家乐笑了笑说：“尚可，那就是还可以，证明他对你还是满意的，不把你赶出去，证明还有戏。”
“真的吗？这都过了大半个月了，如果我还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估计下个月我就得滚蛋了。”
“凌枫，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起码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好好加油。”薛家乐对他笑了笑。
凌枫擦干了眼泪，凝神地说：“家乐，你真的觉得我能行？”
“肯定行啊，我跟你说，我哥可不轻易夸人的，但是他却时常在我面前夸你。”
“薛伯伯是好人，家乐，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争取不让你们失望。”
“那就对了，振作起来，好好创作。”
“行，那我准备去写剧本了，今天的题目是《伯虎秋香》，我还没想好怎么写呢！”
“《伯虎秋香》？是要写大才子唐伯虎的风流韵事吗？”薛家乐好奇地问着。
“对啊，我翻看了一下历史书籍，只查到关于他的一些生平和才学成就，但是却没有查到秋香这个人，我还在苦恼着要怎么编造这个故事呢！”
“怎么编故事，我就帮不了你了，但是我听说过‘秋香’这个名字。”
“真的？你快跟我说说。”
“听闻啊，有位苏州才子叫做陈元超，性格放荡不羁。有一次，他和朋友游览虎丘，与秋香不期而遇，秋香对陈公子灿然一笑。其实就笑了一下，陈公子便招架不住，于是到处暗访秋香踪迹。后来乔装打扮，到官宦人家里做了公子的伴读书童。不久，陈元超觉得时机已到，因为他发现两公子已经离不开他，便谎称要回家娶亲。俩公子说，府上有这么多婢女，你随便挑。陈公子说，既然这样，恭敬不如从命，我就点秋香吧。陈公子遂如心愿，与秋香结成姻缘。这就是《耳谈》中因笑传情、因情结缘的一个爱情故事。”薛家乐津津乐道。
她认真地讲故事的样子，让凌枫看得入迷，也听得入迷，突然间，对面前这位青春靓丽又鬼马精灵的女人有了心动的感觉。
凌枫温柔地看着她说：“讲得真好，家乐，这些故事都是谁跟你说的啊？”
“我哥啊！我小时候，我哥经常给我讲故事呢，什么鬼神、历史、人文，都讲，可惜我比较笨，很多都记不住了。”
“不，你聪明得很，家乐，谢谢你，我想到该写什么了。”
“真的？那你快去写，写完要第一个给我看。”
“行。”
下午时分，凌枫高兴地把写好的剧本拿给了薛家乐看，两人一边说，一边笑，气氛融洽得很。
第二天，凌枫将《伯虎秋香》的剧本递给了南海十三郎，并等待着这位严师的点评。
只见南海十三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说道：“凌枫，这是你写的？”
“对，先生觉得如何？”凌枫的手心里尽是汗。
“太好了，这可是你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作品，尤其是里面的这段粤曲，我甚是喜欢：春风千里百花鲜，凝望倩影竹荫前，秋香似天仙，轻笑舞翩翩，情陷在初见。娇俏面带双酒靥，四目对视爱海掀……这画面感太强了。凌枫，你提前过关了，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我南海十三郎的关门弟子了，欢迎你。”
“先生……我……太好了，谢谢您，我一定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