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启程（1/1）
日升月落，昼夜更迭。
剑息，月华引，武练，凌霄步，舞文弄墨，吟诗奏笛，还有帮野横师兄试菜……
不觉间时间悄悄溜走，也从不在光影的缝隙里停留。
“原来离开九鸣山已经一个月了啊！”
只是还没有突破到天合第三境，总感觉就差那么临门一脚。
柳漠取出那根写着“云水伴柳，明月相依”的笛子在手里摩挲着，不知不觉间又轻扬了嘴角。
柳漠坐在窗前，金色的阳光透过帘子打在身上，将柳漠半边脸给映照的金黄。
散落的长发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发丝也在摇晃着金色的阳光。
也许还有一道光照进了某个人的心扉，牵动着某个人晃动的心弦。
“犹豫了这么久，也该勇敢一下吧，毕竟就要离开了。”
时值初秋，天气渐凉。
柳漠将写着“云水伴柳，明月相依”字样的笛子放在竹盒之中给包装好，又将从霄烛师兄那里“借”来的菊花放在竹盒之中作为装饰。
闻着菊花飘散的花香，看着略显精致的竹盒，柳漠很满意，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柳漠收拾好自己的所有东西，看着这个住了一些时日的竹楼，竟是有了些许亲切感。
墙上还挂着那幅字——“每一个昨天的自己，都是我们今天最大的靠山”。
今天的你，也是未来的靠山，谁说不是呢？
关上了小竹楼的门，柳漠望向天空，白云悠悠，红日煌煌，都是蓝天的装饰品。
不禁有些怅惘。
石崖的对面飞来一道白色身影，落在柳漠身旁。
“决定好要离开了吗？”
“霄烛师兄，柳漠尚有父亲遗命没有完成，不敢多做叨扰。这段时日，有劳师兄了。”
柳漠取出那枚令牌想要交给霄烛，却被拒绝了。
“柳漠师弟，还记得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我说的吗？道法自然，你能来到青城山霁月峰，就是你的机缘。”
“留着吧，那是师父给你的。”
两人就这么站着，许久无言。
“霄烛师兄……”
“柳漠师弟……”
两人极为默契地开口：“你先说。”
霄烛不再推辞，说道：“柳漠，你可以把青城山当做自己第二个家。出门在外，要学会隐忍，实在打不过了，就来霁月峰找师兄，师兄帮你出气。”
“多谢师兄，只是打不过别人太丢人了，不敢让师兄知道，说出去还得被人嘲笑。”
“话不能这么说，江湖里藏着多少老妖精，一个个都阴险的很……好吧，霁月峰随时欢迎你回来。”
柳漠突然有些感动，鼻子有点酸酸的，就扭过头去，说道：“霄烛师兄，就此别过！”
说完就用那有点蹩脚的御风飞行浮在空中。
身后传来霄烛的话，“有缘再见！”
柳漠随即朝着应天峰飞去。
“凌霄步果然和真正的御空飞行差太多了。嗯，还是实力不行。”
为什么就是忘不掉应天峰上那个人呢，明明也没相处过多少时间。
做梦也能梦到，真奇怪。
可不是嘛，人世间情情爱爱，谁能参透呢？
柳漠在玄元台落地，入眼还是那一幅巨大的阴阳八卦图，只是与古塔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的两座天神像却已成为回忆。
为了表示对天神像的缅怀，新任掌门又请人按照原来的样式铸造了两尊铜像，搁置于原来天神像所在的位置。
七层古塔依旧矗立，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聚元阁”三个字依旧醒目。
这已经不是柳漠第一次来聚元阁了。
近些时日里，柳漠发疯似的修炼，也杀了不少玄兽。在普通人触碰不到的青城山脉禁地，柳漠没少磨砺自己的术法。
第一次到聚元阁的时候，柳漠还被那只通体黑色的玄鸟吓了一跳。
“交出你手上的物品，说出你想要交易的东西。”
冰冷的语言消失后，那只通体黑色的玄鸟突然出现在柳漠眼前。
柳漠带着的玄兽身体部位就那么被玄鸟给吃掉，同时而来的还是冰冷的言语。
“说出你想要交易的东西。”
“但凡犹豫一秒，都是我对钱的不尊敬，我选择换成钱。”
然后玄鸟就吐出来些金银，就那么直勾勾的掉在地上。
后来和霄烛师兄交谈后才知道，那只玄鸟结合了机关术和道法，作为聚元阁的交易机关。
柳漠只是在心里腹诽，“那也没必要搞这么高级吧，还以为是什么神兽呢，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后来熟悉了，倒也觉得是聚元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今天又来到这里，和从前一样，都换成了世俗通用的银钱，只是下次回来不知到什么时候了。
柳漠将那些银钱放在小木盒的空间里面，出了聚元阁，看着天上地下来来往往的青城山弟子。
自从雷池峰峰主为自己炼剑后，自己就经常被青城山弟子所议论。
“这不是霁月峰上那个新来的弟子吗？听说是傍上了新任掌门。”
“我听到的怎么是说他是小师叔的私生子。”
“你这太离谱了，小师叔那种超脱天人的存在，怎么会有私生子呢？难不成你想要诬陷小师叔。”
“不敢不敢，谁敢诬陷小师叔，我第一个不服。老李在哪里听的，回去我必须问明白。”
“你看那是霁月峰上新弟子，那次青城山遇袭听说就和他有关。”
“那场战斗我可是亲自看了的，当时他被那只乌鸦控制住，眉心里飞出一个金色宝塔。”
“来你凑近点，这事可不让乱说。”
“那个宝塔和上任掌门的本命神器一模一样，我猜啊他是上任掌门偷偷收的闭关弟子。”
一记掌风拍到那人的脸上，直接将其拍倒在地。然后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
“煌风，管不住你的嘴，现在就给我滚出青城山！”
这些天，柳漠见得多了，也听得烦了。只是一直忍耐着，将这些看得云淡风轻。
不过，那只乌鸦，那个从自己眉心飞出去的金色宝塔，还是目前无法得知的谜团。
不知道为什么，柳漠觉得上任掌门空殊对自己莫名的有些好了。
也不清楚为什么挽辰小师叔会教自己练剑，难道真的是自己有着不一般的天赋？他明明知道天罡无相剑的由来。
那天化作黑犬的叛徒，也认出了自己的天罡无相剑，还说什么无相剑的进阶剑法。
自从离开九鸣山，有太多太多的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在柳漠身上了。
“既然不是坏事，那就由着他去吧，反正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聚元阁每次只能同时进入三十人，难道要三十个那样的玄鸟？
每人都能自成一片交易空间，果然奇妙。
玄元台上。
依旧有人在讲道，只是不是那天的花初一，也就是如今的掌门。
依旧有弟子在认真的听，积极回答问题。当然也有人在摸鱼，打着瞌睡。
柳漠其实有些向往那种书院式的教学。每次看到书中那些书院学生大展风采，柳漠也会感到很激动。
只是自己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成长着，全靠九鸣山的父老乡亲教给自己各个方面的东西。
不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吗？
柳漠的笑容总会在想起某些回忆时出现。
一阵风吹走了陷入回忆的思绪，眨眼后眼前又变成应天峰。
“我好像还不知道她住哪里呀？”
正当柳漠不知所向的时候，身旁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怎么了柳漠，需要帮忙吗？”
柳漠回头看到来人后，立刻作揖行礼，并说道：“拜见掌门。”
“不必多礼，我只是路过此地。当真无事？”
柳漠似乎有点难为情，犹豫了片刻后，问道：“弟子想要知道淼淼师姐所住何处？有些东西需要请她转交给云端师兄。”
“让我转交不行吗？”
柳漠有些惊讶，又有些惊慌失措，“不，不，不行，不敢麻烦掌门。”
花初一看着失态的柳漠，表面上不动声色，又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是不是还有东西要交给那丫头啊？”
本就有些失态的柳漠一张脸都红了起来，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花初一微微一笑，袖子轻挥，柳漠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应天峰一座庭院面前。
庭院敞开开着门，门口摆着白鹤石像。
柳漠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向庭院走去。
“淼淼师姐在吗？”
柳漠连续喊了几遍，依旧无人应答。
有些失望，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何人在外喧哗？”
柳漠一个急转身，只看到一个女童。
“我是师姐的侍从，阁下来此何事？”
柳漠取出木盒与那卷墨笔，说道：“有些东西想要交给淼淼师姐。麻烦等一会儿，我再手书一份写明来意，还请交给师姐亲自过目。”
柳漠就那么取出一张纸，凌空起笔，挥洒成文。
留下东西之后，只是无言地离去。
转身，天上无云，大概地上也看不到水吧。
凭借凌霄步，落在那悬空木桥边。
桥下水汹涌如旧，只是作为护山圣兽的水麒麟经历此前一战后已经沉入水底休养。
凭借令牌走到山门外，如剑锋的三个字“青城山”渐渐地离柳漠越来越远。
就像这座座青山一般，直至整座山脉，都会在他的背后远去。
应天峰上。
两人一鹤，一道光幕。
“丫头，你让我帮的忙我可是做了。只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见这最后一面呢？”
青衣女子纤手轻轻抚摸白鹤，只是看着光幕里的人渐渐远去。
“青色的眼睛和蓝色的眼睛，都有点特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