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玄元台悟道（1/1）

柳漠走下霁月峰，又一次走在那条石板路上，穿过一片片竹林，又看到了那面石壁。只是那天看到的字却已然不见，不见又如何？那已经留在了柳漠内心深处。

向着那座最高的山峰，柳漠沿路观望，青城山不少弟子在沉浸于自己的修行。这里没有统一的制式服装，无处不显现出自由与自然。有人一个人挑了四担水，横竖相间，方形之间八木桶，不知在修炼什么功法。有人正在削竹做器。有人扛着刚刚在外捕获的玄兽不知将要去往何处。

柳漠拦住那位肩扛玄兽的人，问道：“师兄好，我是霁月峰新来的弟子，不知师兄这玄兽要弄到何处？”

那师兄还挺和善，回答道：“往前走，便是五峰之路交汇的中心，也是玄元台所在之处。玄元台有一聚元阁，我们青城山弟子可以用自己在外所获之物交换法宝，秘术等，比如玄兽和天材地宝，当然也可以以物易物。”

柳漠恭敬回答道：“多谢师兄指点。”

那位师兄又补上一句，“这倒无妨，只是还要提醒下小师弟，不要轻易打扰其他人的修行，也许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随后不等柳漠回话便径直离去。

柳漠了然，向着玄元台所在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见到一座七层古塔矗立在前，左右是两座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金色天神像。远处看去，就像是古塔的镇守门神。走近些，原来是一个圆形广场，两神像与古塔呈三足鼎立之势。中间区域有众人汇集，为首者白发银须，下面众人席地而坐，呈方阵模样。尽管如此，仍可看出地面有一幅阴阳八卦图。柳漠猜测应该是高人在宣讲道法，为青城山弟子指点迷津。于是凑上前去席地而坐，欲知道法如何。

那老者说道：“天地开元，化归一气。开元两境之后即是化一，身与气合。一气通，则法则显。今日我有一问，如若人的真气与天地间感应被切断，将会如何？”

看向众人之间，一男子起身答道：“失去真气，便不能使用道法，则为任人宰割之境。”

又一男子起身，开口道：“失之真气，还有人之体武，人有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十二经脉，本身就具有力量，再配合以真气蕴养，也能达到武道至境。”

众人喧哗起来，无不在谈论这个男子的言论，“从未有人如此做过，哪里会有只靠体武就能与真气相匹敌的可能。”

“也不是只靠体武，他说了用真气辅佐体武修行。”

“就算如此，也是痴人说梦吧。”

“从古至今，一直如此，都是借天地灵气以养自身真气，我看体武之说不可行。”

“那不能使用真气的时候只能坐以待毙吗？”

“难道所谓的体武能够抗衡真气的威力？”

老者终于开口，“行了，先静下来。”

“其实云端所言并非不可行。前人的经验是一条走得通的路，不代表其他的路走不通，也不代表没有另外的捷径。不要以为自己的探索是无所谓的投机取巧，也许是开先河的壮举。”

那位男子再次起身，一道自信且狂妄的声音喊出：“云端敢为天下先。”

柳漠目睹了一切，莫名地对这位看起来很狂妄的云端师兄产生了好感，同时回想起来自己这些年好像就是体武和真气双修。于是柳漠准备私下与云端师兄畅聊一番。

老者再次开口道：“其实我真正想要说的并非这些。试想，为何真气与天地间感应会被切断？人有五感，难道就只能局限于五感吗？”

有弟子说道，“难道还有第六感？”

“元神对天地的感知也算吧？还有魂魄？还有些道法可以修炼出身外身，究其根本也是人对天地之感。”

老者笑道：“不错，云生理解的很透彻。真气的来源就是天地灵气，所以终究要回归天地之间，这是一个循环，当循环被干扰时，就会打破平衡。只要找回平衡，阴阳相合，则自会破局。”

“今日论道到此为止，诸位回去多加思索。我道教问道求道，皆在天地之间。可行道立道之事，还在于人之本身。”

周围的人四散开来，柳漠若有所思，只是那些感悟如同碎片一般不知该如何拼接在一起。好像一团乱麻在脑子里面乱转，一时间柳漠头晕目眩，然后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柳漠紧紧抱住头躺在地上挣扎。身边一位师兄急忙上来查看情况，“这位师弟，怎么回事？来我带着你去找齐神医。”发现柳漠已经晕倒，就将柳漠背在自己身上，跑向齐神医所在的药坊。

不多时，到了所谓药坊，这位师兄急忙将柳漠送进去，同时对齐神医说：“齐神医，您看这位师弟是怎么回事，刚才在玄元台的时候听完论道之后突然抱着头躺在地上，然后就晕倒了。”

齐神医给柳漠把了下脉，说道：“气息紊乱，经络堵塞，再加上你说的是听完论道之后晕倒。那应该是有所顿悟，但又强行运转功法，导致气息逆行所致。不过，不能忽略外部因素的影响，对吧？”

“齐神医所言极是，一切等师弟醒来后在下定论。还请神医先处理好当下状况。”

只见齐神医将柳漠身体扶正，一道真气打进柳漠后背，随后捻起数根银针，分别插在各个穴位之上。不过半个时辰，柳漠便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率先看到墙上六个大字——往日死，今日生。随后看到了一位师兄在帮齐神医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那位师兄先开口说道：“师弟你好，我是雷池峰煌天，这位是齐神医，是齐神医刚才治好了你。”

柳漠答道：“可是师兄将我送至此处？在下霁月峰柳漠，今日之恩柳漠定当涌泉相报。”

“好了好了，你应该感谢齐神医，不过诊治的费用还是要交的。齐神医有他自己的规矩，这就需要你自己问了。如今你已经醒来，师兄还有事情要做，先行一步。闲来无事可以来雷池峰与我喝酒。”这位名叫煌天的师兄转身离去。

柳漠走向齐神医，问道：“请问神医我是因何故晕倒？”

齐神医回答道：“气息不稳，真气失衡，经脉错乱，有走火入魔之迹象。”

想起自己那些碎片般的感悟，柳漠心中恍然，随后走向齐神医，说道：“多谢神医相救，请问诊费几何？”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我这里的规矩。我这往日堂只收药材作为治病费用。念你修为一般，带来一株还阳草和一株寒玉芝即可，此两物你在溢寒崖可寻到。”

“另外，有些事我不想猜，不想说，也不想做，你自己好自为之。”

柳漠莫名其妙，只是回答道：“多谢齐神医指点。”

随后柳漠离去，出门后，门口不是木牌子，而是一面石碑，上面以朱墨刻着“往日堂”三个大字。柳漠又想起屋子里看到的那六个字，“的确很霸气。”“不过齐神医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神医的与众不同之处？”

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只感觉体内灵气更加充沛了些。回想起那些感悟，柳漠感觉到好像有些要融合的迹象。将天地灵气化为自身真气，是一种汲取，那么那位老者说的循环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体内真气还能通过呼吸返回到天地中去。想到这里，柳漠突然联想到自己那门名为“月华引”的呼吸功法，突然顿悟。“原来如此，通过呼吸功法吸收天地灵气，以人体经脉吸收其中的灵韵，再将气返还至天地之间，这就是一个循环。那自己的‘月华引’能够撷取月华月魄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了。”不觉间，柳漠发现自己已经是天初第三境，难怪灵力变得更加充沛。不过只是听了一场论道就破了一境，再加上自己的感悟，只能说又是收获颇丰。看向蓝天白云飞鸟，绿竹青山，柳漠很高兴。想起任重道远路难，柳漠心情也有些沉重。人生嘛，又不是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走着看，看看才知道嘛。

回过神来，柳漠发现往日堂就在应天峰下，想起来此行的主要目的，柳漠不由得微微一笑。

抬头望去，依然可以看到那座石像，它依旧高耸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