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行尸走肉(1/1)
夜晚雾又浓重了些许,房间里也是白蒙蒙的一片,阮星怜点了灯,忽然听见一声惊悚的惨叫,那叫声却又突然戛然而止,仿佛半路被人给生生砍断了,她侧耳静听了一会,再无任何声音了。
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那声音如此令人心惊胆寒,让她连出门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敢。
洗剑阁最近怎么了?为什么老是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她扶着桌子边沿缓缓坐了下来,心里的鼓擂的咚咚作响,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了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那敲门声在这寂静里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清晰,让她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谁啊?”
对方不答话,还是极轻的敲着门,阮星怜无法,苍白着脸去将门打开一条缝,眼睛倏然睁大,却见门缝外面是穿着洗剑阁女弟子衣服的颜凉。
见是颜凉,阮星怜立即开了门,“颜凉,你怎么在这儿?”
颜凉来不及和她说明情况,她的脸色极不好看,快速掩着门拉着阮星怜的手回到屋内,“星怜,洗剑阁好像出状况了,有件事你务必要帮我。”
阮星怜见颜凉神色严肃,知道事情严重,忙点头答应了,颜凉自袖中摸出一小包透明的药粉,塞进了她的手中,快速道,“有人将洗剑阁的弟子制成了活人俑,现在整座山上,怕是真正还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你可以帮我把这包药粉想办法下给雨师妾吗?”
“小雨师弟?”
“就是他,洗剑阁这次的状况八成与他脱不了干系,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我亲眼见到他吸了一个女弟子的内力,然后喂她服食了混玉珠后那女弟子居然又苏醒了,还有刚才的那一声惨叫,你听见了吗?雨师妾,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纯良无害。”
阮星怜手里捏着药包,有些不敢相信颜凉的话,她自幼与雨师妾一同长大,知道他对自己格外依恋,及至长大了些甚至还生出了些别样的想法,可她比谁都熟悉他,一同长大她比谁都知道他其实并不是那样坏的人……只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她知道没有人会相信的。
颜凉知道阮星怜与雨师妾一向感情交好,让她乍然接受是雨师妾所为可能有些困难,因为人本能的会偏帮跟自己关系亲近的人,自己去说服自己,麻痹自己,她没有继续劝,只是道,“明天一早,你仔细看看你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你就知道了,届时你想怎么做全是你的自由。”
颜凉没有多说什么,叫她自己多小心,便转身离开了。
阮星怜一整晚都没睡好,脑袋里反复回想着颜凉的话,第二天起床时,她将那包药粉收进了袖中,如常去上早课,山上大雾弥漫,沉甸甸的让人看不真切,她格外留意了在身边擦身而过的人,各个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她的身侧晃悠着,她拉住一个人,唤了声,“钱师兄?”
钱师兄木然的摇晃着,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挣开她的手继续朝前走去。她这才真的相信了昨晚颜凉说的话,所有人……都变成了活人俑?
不一会,她又看见了长宁,长宁低垂着头,看起来精神似乎不太好,她提着裙子小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长宁,你有没有觉得大家都怪怪的,好像……”
长宁没有理她,神情茫然,对她视而不见,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张从来扬着笑脸的脸上此刻神情怔怔,像是失了魂。
“长宁……”
不会连你也……
她抬手推了一下长宁,长宁应声摔倒在了地上,然后自己又爬了起来,无痛无觉,她陡然浑身僵硬发冷,再朝四周看去,雾气弥漫的四周,一个个行尸走肉在她的周围来回晃荡着,满山都是人,却没有一个是活人,颜凉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她头皮发麻,只觉得胸口烦闷欲呕,她想离开这里,可是刚一转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亲切的呼唤声,“师姐,你去哪里?”
雨师妾慢慢自浓雾后面走了过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张永远阳光灿烂的笑脸在大雾后若隐若现,阮星怜这一刻才恍然发觉,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张笑脸背后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张笑脸像一张假面,永远完美的戴在了他的脸上。阮星怜怔怔地望着他,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失神与失落。
“师姐,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雨师妾像是没看到她发白的脸色,牵着她的手走着,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的事情,自顾自笑着。
阮星怜任他牵着,看着他给自己去打了饭菜,放在了眼前,周围寂静无声,她在一堆活死人的包围下慢慢拿起了馒头,机械地啃着。
在一瞬间心如死灰,可她还是不甘心,“小雨……大家都怎么了?”
“大家怎么了吗?”小雨微笑着,“安安静静吃饭,安安静静修炼,谁也不打扰谁,多好,我以前总觉得人多的地方真是吵,吵得我头都疼,如今好了,除了师姐,我再也不用听别人的声音,看见讨人厌的脸。”
“师姐,就我们两个在山上生活,不好么。”
他幽幽的说着,语气里竟带着几分陶醉。
“我的世界太小了,只能装下一个人,师姐,我的世界里有你就够了!”
阮星怜觉得呼吸都停顿住了,她呼吸不畅,身体隐隐抖着,“你……你做这样的事,师父知道了的话……”
话还没说完,雨师妾忍不住轻笑了声,“师姐,你还是那么天真呢,如若师父不知,我又怎敢做到这个份上,世上若真有一等一的混蛋恶人,那你的师父绝对可以排的上第一,我尚自愧不如呢。”
“师姐,师父一开始就知道啊,因为在他的眼里,洗剑阁又算得了什么呢?你我又算得了什么。”雨师妾伸手去触摸阮星怜放在桌子上的小手,阮星怜却好像触电一样,将手缩了回去。
他也不以为意,满眼含着笑,温柔道,“师姐,到时候山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俩再也不分开,你再也不需担心,待我功成,天下就再也无人敢欺你。”
“长宁呢?”
“长宁?他现在是我最听话最乖顺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