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完虐(1/1)
就连红药亦是有些吃惊,从躲藏的角落探出半个头来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杨崇浚张大嘴巴,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吃味,所以现在就连红药都比他混的有模有样了是吗?居然是为追她而来却直接无视了自己。
他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生存危机感,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小小的冒了个头,又被一巴掌给拍回了土里,照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前途堪忧啊……
黑衣人懒理神情突然古怪起来的杨崇浚,直直朝着红药迈了过去,既然已经暴露了身形,也没什么必要继续躲藏,这二人武功不高,他早已发现,不过是杀个把娇软小姑娘,还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功夫。
红药见那男人阴恻恻的朝自己走来,心里一片慌乱,手里捏起一把飞针,朝对方面上激射而去,可那平时将杨崇浚刺的哭爹喊娘的神兵利器这会没了半点作用,那人抬臂一挥,手臂有如刀枪不入,便将飞针悉数打落,叮叮数声钉进了一旁的墙壁之上,行动完全不受丝毫影响。
这……这这这……
红药躲在他人羽翼下习惯了,身边总是有高手陪伴保护,这会突然自己独自面对这样的高手,这才感觉到了真正的心惊胆寒,抽出自己腰间一直悬挂的软鞭,正要咬牙挥去,就看到刚才仿佛呆愣住的杨崇浚自后面提剑刺来。
杨崇浚只萎靡了一瞬瞬便回过了神,虽然自尊心有些受伤,但看到黑衣人直奔红药而去还是立即提剑回救,他内力只到中玄天境,因为平日里惫懒疏于修炼,其实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几乎不值一提,可那并不妨碍他出剑的速度。
他剑势凌厉,落日剑法大开大合也有些精妙之处,但对面那人只冷冷笑着,抽剑回身格挡,一股远远超越他的强悍内力自剑内传来,直震的他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剑,为了避免手掌被直接撕裂震伤筋脉,他只能立即脱手弃剑而逃。
剑被一击击飞出去老远,杨崇浚不去管它,团身飞扑而来,像是一只绝地拼死的母鹿护着小鹿转身玩命飞逃。
他的手紧紧捏住红药的胳膊,将她的胳膊捏的生疼,红药从未见过他那样严肃认真的样子,杨崇浚面上起了些微微的狰狞之色,大喝道,“你先走!”
用力将她往前面一推,突然回过身去拦住了急追而来的黑衣人。
敌人太强了!杨崇浚根本不是他对手,可他仍赤手空拳不要命一样的朝对方扑去,红药红着眼睛急跺了几下脚,这哪里是救人,分明就是自己去送死啊!
就算他人又蠢又笨,武功又差,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当场打死,他本就不敌,这会又没了兵刃,被那黑衣人一脚踏在了地上,口里登时喷出一口血来。
就算自己逃得了一时,独自一人又哪里能逃出生天呢,横竖都是一死,红药索性也不管了,抽出腰间软鞭,朝着那人的手臂上一缠,将那即将落到杨崇浚胸口的一拳给扯偏了些。
那人反手扯住软鞭,一道劲猛的内力顺着鞭子游来,将红药缠住一扯便给拉了过来,毫不客气的跌到了杨崇浚的身上,将他压的又是一声惨呼。
红药伏在杨崇浚的身上半晌爬不起来,低低小声啜泣,看起来胆小害怕至极。
还真是弱啊,黑衣人蹲下身来,朝着那看似娇软无力的小姑娘伸出手去,准备一把掐住她那水嫩白皙的脖颈,这么细的小小脖子,不消使出十分力,便能轻易折断吧。
红药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在他冷笑着伸手而来之时,忽地扬起手臂,一道淡淡的白烟朝他面上急扑而来。
机会只有一次啊,红药在心里暗自祈祷。可那黑衣人反应何其迅捷,一个后仰便躲开了漫天飞洒的药粉。红药趁其不备抓起一旁的杨崇浚飞快朝前奔去。药粉散在空气里,迅速分解消失,叫他的视线产生了片刻的游离,视线许久对焦不上。
大意了,这姑娘擅毒。
黑衣人轻轻摇晃了几下头,虽然只有少许粉末落在眼前可仍叫他的头眩晕不已,可以想见,这得是多么霸道的毒药了。
他心中戾气更甚,抬步继续朝二人追去。
杨崇浚当胸挨了黑衣人一掌,只觉得整个胸腔有如烈火在焚烧,呼吸短促,带着破风箱似的喘息声,红药听着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的情况不大妙,心中又急又气,忍着眼泪埋怨道,“明知打不过,做什么还要冲回去?”
杨崇浚捂着胸口,只觉得一口气进去的多,出来的少,胸口痛闷异常,叫他的脚步越来越虚浮无力,“你还不是一样,知道人家要杀你,还巴巴地跑回来!”
“我!”红药见他脸色泛白,不欲再与他争辩浪费体力,只半搀着他,把他的体重压在自己的肩上,期望能帮助他减轻点负担,可惜那黑衣人动作快极,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又追了上来,杨崇浚咬着牙发狠,“把你身上最毒的毒撒到我的衣服上来。”
“你要干什么?”红药吃惊道,声音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里离蓝衣堂很近了,我缠住他,你快去叫人来!”杨崇浚面色苍白,眼里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狠劲,叫他那张年轻的面容看上去格外真诚感人,“你快走!再晚你就死定了!”
可是我走了,你就死定了啊!
红药咬着唇不愿独自离开,可她也知道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只有找到帮手两人才有机会活命,眼见着那道黑影掠来,知道再不能耽搁,将手里无色无味的龙竭散粉末匆匆洒在他的衣服上,又将两粒解药先给他吞下压毒,颤着声音道,“杨崇浚,你给我活着啊!”
“放心吧!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死不了!”冲着她呲牙一笑,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分外阳光喜人。
用力将她往身后一推,张开双臂拦在了路中央,红药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抹着眼泪急急朝蓝衣堂的方向奔去。
可无论他表现得再勇敢,他也依然只是个中玄天,杨崇浚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长门弟子便是只剩双手,依然是站着的男人。一招玉龙乾坤重拳出击,拳风呼呼,带着一股冷厉的凉风朝黑衣人扑来。
拳风在即将剐蹭到黑衣人面颊时,却骤然停下,黑衣人仅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他的重拳。双指如剪几招便剪断了劲拳的前后去路,叫他的拳半路便崩了劲力,再无法前进寸许。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玉山颓一向练的不怎么到家,可被对方一击卸去了拳力仍叫他的心里蓦地一凉,早知道平日里就好好修炼了啊,也不至于在关键时刻连对方的一击也抵挡不了。
杨崇浚啊杨崇浚,你今日若死,也怨不了旁人,怪就怪你平日散漫,投机取巧……
双指剪去他的拳力仍不停歇,直直朝着他的胸口戳来,双指灌满的劲力刮在他的面上,带着微微的疼,杨崇浚看见了那双指探出的迅猛力道,却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瞧着对方的双指戳中自己的心窝。
要是还有以后,他妈的……老子一定好好修炼……
杨崇浚绝望地想着,那双指甫一触到他的衣服却蓦地收了回去,犹如被烫到了一样。虽然只是在心窝上点了一下,却仍叫他胸口一痛,登时喷出一口血来,长长的淋漓血迹顺着嘴角滴落了下来,在下巴处汇成一股 红色的小溪汩汩而下,远远看着叫人心惊不已。
方是闲内力所剩无几,正慢悠悠地往蓝衣堂的方向走着,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被人一拳击倒在地,定睛一看,那不是长门紫衣堂的小鬼杨崇浚吗?顶讨人喜欢的小家伙,此刻却被人揍的好似个血人。
方是闲脚下向前一滑,只见白影一闪便扑到了杨崇浚上方,那黑衣人双指沾了毒两根手指以肉眼可见的迅速变黑肿胀,正痛的惨呼不止,忽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一只拳头无声无息的朝着门面袭来。
黑衣人心中气恼不已,知道自己又遭了暗算,挥拳朝着那只白净净的拳头击来,准备一拳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衣人击飞。
怎知同样都是玉山颓拳法,二人直如一个天一个地,方是闲拳法精湛至极,即使没了内力的加持,仅凭肉身劲力仍强悍无匹,与他文弱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双拳挥出直如泰山压顶,巨大的威压夹裹着雷霆之势,以势不可挡的劲力袭来,黑衣人只接了几招便知道自己遇上了行家,不欲再与其纠缠,正准备抽身而退时,先前跑脱出去找救兵的红药也回来了,身后在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长门弟子,指着那黑衣人叫道,“就是他!就是他!”
在长门蓝衣堂门口伤长门弟子,这人怕是活的不耐烦了,长门弟子各个手持兵刃,目露凶光,犹如一群饿狼环伺在旁,形势一下子发生了逆转,原本追的他们狼狈逃窜的黑衣人这会被撵的上蹿下跳,飞檐走壁,可他的身后缀着一群人,便是想跑也根本跑不掉了。
红药不再去管那边的战况,赶紧俯下身来检查杨崇浚的伤势,脱掉他那件沾满毒药的外衣,就看到他的胸前一只硕大的手印隐隐发黑,胸口一团乌青,两只点过的地方仍清晰可见,显示着刚才的战况是有多激烈, 这人如果再多使半分力,此刻躺在这里的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红药后怕不已,见杨崇浚面色青白,嘴唇发乌,知道龙竭散的毒还是有一部分渗到了他的身体里,须得及时为他祛毒,这一下手忙脚乱竟不知是先治那一处伤比较好。
瞧着他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忍不住伏在他的身边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杨崇浚快痛死了,可感觉到有人伏在他的身边嘤嘤啜泣,还是强打起精神,睁开一条眼睛缝,强笑着,“放心,我还没死呢。”